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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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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浓虽风度翩翩,有成熟韵味并带点苍凉;雨浓比他还要大一二岁,是雪凝的选择! 泊好车,雨浓按铃,来开门的是雪凝。她那不多笑容的脸却是焕发的,她凝望着他,迎他进去。 一刹那间,若风像掉到冰窖里,心也变硬了。 雪凝等待和盼望的是雨浓! 有个强烈的;中动想再度按铃进去,他是嫉妒,极度的嫉妒,为什么雪凝等待的会是雨浓? 雨浓——该比他更没有条件。 冲动一下子就过了,他并没有按铃进去。进去是没有用的,他明白。 本身他已经愿意放弃了,雪凝根本不接受他这年龄的人。但是雨浓的来到令他改变,他不甘心,他还要试一试。至少,他没有个五岁的儿子。 是。想到那脾气古怪的孤僻小男孩儿,若风的信心又来了,他还有优势的,是不是? 他深深吸一口气,开车离开。 或者换一种方法再试?雪凝并不是讨厌他。 一边开车,强烈的主意一边不停的冒上来。 雪凝和雨浓在做什么?情话绵绵?凝眸相视?携手漫步?老天!他快要忍受不了。找一家士多店借电话。 “小姐?小姐出去了。”工人说。 “出去多久?”他不能置信。 多等一阵就好了,就可以看见他们离开——离开又怎样?他能跟踪? “十分钟。” 十分钟。他一离开他们就走,简直跟他开玩笑。 放下电话,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他们去哪里? 回到车上,犹豫了好半天都不能决定。他是这么意外,这么不安,是否——他该去雨浓家试试? 是。是雨浓家。如果不弄清楚,他不会安乐的。 加快速度直驶雨浓香港的家。 门外见不到黑色林肯。按铃,开门的是宾妹。 “邹先生不在家。”她站在铁门外:“早晨出去没回来过,也没有电话。” 若风失神地站在那儿,心中被懊悔充满。为什么不多等五分钟呢?他现在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妒火中烧原来是这种滋味,今天他总算尝到了。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乱驶,火一般的意念是:能找到他们吗?他们在哪里?他怕自己就支持不住了。 他们去了哪里呢? 最后他再回到雪凝家门外,找不到他们,至少也等她回来,妒忌,使他失去温暖如风的性格。 坐在雨浓车上,雪凝依然冷漠平静。 “很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一趟,”他说:“冷敖说你能在选钢琴的事上帮忙,因为你是高手。” “没有问题,我有空。” “儿子想学钢琴,我很赞成。买了琴之后才物色好的老师。”雨浓说。 她没出声。 “儿子个性孤僻,能有钢琴陶冶一下性情是很不错的。” “为什么他——那么孤僻?”她忍不住问。 “环境影0向。”他想一想才说。 “他叫坚志,邹坚志,是吧!” “你记得他名字?”他仿佛很高兴。 “他完全不像你。” “是。遗传是很奇妙的事。” “整天在家他只跟着你们那个宾妹?”她问。 “我要工作,没有法子。”他说:“当然,早晨他会去幼稚园半天。” “在学校他也不合群?” “我已经见过几次老师了,他是问题学生。”他苦笑。 “没有想办法改变他?” 他考虑一下,然后叹息。 “说实话,我努力接近他,我们却并不亲近,他宁愿独自一人。我不了解他,在美国时已如此。” “不了解儿子的父亲。”她轻笑起来。 他望着她的笑脸,眼中有抹奇异光彩。 “你的前妻呢?”她问得很直率。 “她。”他的眉心一下子皱在一起,又下意识地用手指去抚平它:“在美国。” “你们没有联络?” 他摇摇头。 “我这么问你介意吗?”她看着他。 他有很漂亮的侧面。挺直的鼻子,完美的下巴。 “当然不。这是事实,我不逃避。” “那她——完全不介意儿子的好坏?不理儿子的前途?她又嫁人了吗?”她一连串地。 她的问题单纯而稚气,但并不令人难堪。 “她——有她的难处,她是又嫁了。”他只这么说,非常的成熟厚道。 “但是留个儿子给你这单身男人,岂不是太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儿子我也有份。”他笑。 “实在看不出来。”她直率坦白得可爱:“不但没有一丝地方像你,而且他——好丑。” “男孩子无所谓美丑,能干就行。”他眼中隐有赞赏的笑意。他极欣赏她的个性。 她也知道这么说太幼稚,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容冲破她的冷漠,令她可爱、娇憨极了。 “其实——叫尔应该常常笑,笑起来你好可爱、好美!”他也忍不住说。 或者车厢里只有他们俩吧!说话不必作状。 “没有常常值得笑的事。” “自己心情好也可以笑,笑是发自内心的。”他说。 “我不知道。没有想过常常笑,笑得太多,会不会像白痴?” 他凝望她半晌。 “你真可爱!”他说。 或者,他当她是孩子吧?真可爱! “刚才——温若风在我们家。”她转开话题:“你的电话来了他才走。” “为什么不邀他一起?多一个人帮忙选琴也好。” “你没有说。而且——常常跟一个讲师在一起,我不自然,好像一直在上课。” “很奇怪的想法。你可以不当他是讲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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