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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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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去。”听完他的话,源苍龙只挖了挖耳朵,非常非常不赏脸的说了三个字,便拍拍屁股走人。 “嗄?”什么退回去?退什么回去?严明愣住,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喔,还有,”临走前,源苍龙邪恶的眯起眼,回眸一笑说:“我看你倒挺适合当媒人的,源府大总管这个位置对你来说可能太委屈了,我看下份工作你就考虑去当媒人婆,啊,不,去当媒人公吧。哈哈哈……” “龙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受人胁迫啊。”呜呜……他这大总管可真难当啊!严明在心里哀叹。 “这我可管不着。我只有一句话:退、回、去。” 严明闻言苦求道:“我的好少爷呀!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挑萝卜,不满意包退。而且老爷子和老夫人绝对不会准的。而且楚家姑娘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说退就退。” 源苍龙沉默着。 “呃……”惨了!严明缩头。 “你以为眼前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源苍龙不悦的转身,方才脸色稍霁的面孔,霎时又一副风雨欲来的态势。 严明眼见情势不对,缩着头,准备接受最严厉的苛责。 源苍龙深吸一口气,压下原本准备爆发的情绪。“总之,这差事就交给你了,你就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我爹娘吧!办不好的话,你包袱收一收,准备转行当媒人公去吧。” “呜……”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倒楣的都是他?严明抱头蹲在长廊上哀嚎。 呜呜……他上辈子绝对是欠源家银两没还清,所以这辈子才要如此作牛作马的来抵债啊。 夜空无云,点点星子伴着一轮满月。 虫鸣恤哪,流萤点点轻跃于树丛花间。 一名青衣男子悠然坐卧在“摘星阁”,他单手支颐,闲适的倚靠着阁楼露台,衣裾下摆随风飘扬。 他的目光远望着满天星斗,偶尔可见他的视线会飘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厢房中。 牛郎、织女星隔着悠悠天河遥遥对望。突然,一道银蓝色流星划过天际。 是织女的眼泪吗?或许是的。男子在心中如此自问自答着。 过了好一会,男子唇边浮起一抹微笑,从怀里掏出一把从不离身的玉笛,幽幽地吹起如泣如诉的曲调。婉转流华的曲调,在银白的月光中,溜溜地向上攀升、又攀升。澄澈透明的笛音如池中蛟龙,凌空飞腾,翻旋、再翻旋。 风停了,铃虫竖耳谛听。 夜静了,莲花合掌谛听。 天地寂静。 谛听谛听谛听,宇宙万籁俱寂,沉默地,谛听。 一曲吹毕。 月色也更深,更醉人了。 源苍龙陶醉地对着吹笛男子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天我这凡夫俗子托兄弟你的福,总算是大开耳界了。” “好曲,好酒,良辰。”那青衣男子以修长纤秀的指举杯,回敬一盅。 “好个良辰。”源苍龙自嘲似的笑了笑。“既是良辰,那么慕风,你告诉我,为何我有种严重受骗的感觉?”他根本不想娶妻,就算哪天心血来潮要娶,也得娶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像今天这样胡闹似的婚姻算什么? “受骗?”源慕风饶富兴味地扬眉,含笑道:“我才觉得受骗了呢。原以为你已经彻底想开,准备心甘情愿踏入婚姻牢笼,准备明年生个胖小子让伯父伯母含饴弄孙,谁知我大老远由江南赶来,看到的却是眼前这种情况。你不但害我洞房没闹成、热闹没看成,还硬生生被你拉来陪喝闷酒,三不五时还得吹吹笛子给你助兴,我又不是卖艺的伶人。”源慕风委屈极了似的发牢骚。 “哈,我看你是大老远跑回来嘲弄我的吧。”源苍龙恨恨地喝干了杯中酒。 他左思右想就是弄不明白,为何人到老年就会变得驽钝而无聊,当初父亲叱咤商场的豪气背影他是多么的崇拜,立志要以他为终身标竿,可怎么一入老年,就变成和他娘亲一样,只会成日唠叨,要他早点娶亲成家?逼得他必须常常藉南下巡视产业的名义离家,一方面逃避老人家的逼婚,二方面顺便散散心,省得老父老母成日在他耳边叨念。 “嘲弄?怎么会呢?哈哈哈,我可是你最最亲爱的堂弟啊!一听到消息,我就不远千里的赶回来,准备献上我最热情的祝贺,你看我这兄弟够义气吧!” “我看你是不远千里而来看我的笑话吧。” “大哥,此言差矣,你兄弟我岂是这么没良心的人。”源慕风勾起唇角,一抹调皮的笑在他嘴边跳跃着。 源苍龙冷哼了声,不再搭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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