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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程雪歌直到这时才正视赵冠丽,平淡道:“赵小姐,你不小心让子望受伤了,应该说一声道歉吧?”

  “她不配!”赵冠丽冷哼,狠狠的瞪着姚子望。“你会后悔惹到我的,姚子望。”

  “我不会后悔。”姚子望搂紧程雪歌,笑得好满足好幸福好欠揍。“我不会。”

  程雪歌带姚子望去见东野纯一。

  东野纯一对姚子望的观感一直不大好,总觉得她太世故、太精明,市侩且不够真诚,所以纵使已见过她几次,也吃过饭,算是认识了,但面对她时,从来没有好脸色。

  东野纯一百思不解为什么程雪歌会跟她有所往来,如今甚至成为恋人;再怎么想,都想不到程雪歌会看上姚子望这样的女人。他把程雪歌当成好朋友看待,所以自认有义务提醒他小心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程雪歌与姚子望相熟时,就不时要程雪歌离那女人远一点,谁知道程雪歌不仅没放在心上,还跟她走得这么亲密!他是被催眠了还是被下降头了?不然再怎么说,他也下该看上这女人。

  而那个女人,分明存心气死他!

  她提汽车代理权的事,东野纯一当作耳边吹过一阵风。

  她努力跟他攀交情,知道他对中国古乐器情有独钟,更打听到他不只千方百计的弄到一套编钟,还找来了一票乐师正在编制乐曲呢。很厉害,消息很灵通,这确实是他津津乐道的话题——不过东野纯一还是不理她。

  反正不管她怎样讨好,他就是不理会她,当她不存在,只跟程雪歌谈话。结果,那女人眼见情势如此,不羞愧的乖乖退下就已经十分厚颜了,竟大胆的坐到程雪歌那边,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靠在程雪歌身上,不时大吃豆腐。东野纯一相信,要不是他人还在这里,那个发浪的女人早就把程雪歌的衣服剥光,将他给强暴了!

  这个明显的挑衅让天之骄子的东野纯一气坏了,不客气的结束这场会面,并当着姚子望的面对程雪歌道:“下次我们见面,就不要带闲杂人来了。”

  姚子望的回报是:“亲爱的,今天好累哦,我们回家洗完澡后,要帮我按摩哦。”说罢,啵了程雪歌脸颊一记。当然是当着东野纯一的面。

  东野纯一脸色铁青,紧握着的拳,像是极力在控制揍人的冲动。

  而,程雪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事实上一整晚——包括更早之前与赵冠丽起冲突那一役;他看着姚子望,对她种种的表现,都显得若有所思,像在研究着什么。

  姚子望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因为当有敌人在场时,她都是全神贯注的对付;尤其在确定某件在心底怀疑了许久的事后,她对东野纯一就再也不客气了;像只最凶猛的母狮,不断的示威,以宣告自己的主权。

  我的男人是你可以垂涎的吗?哼!

  “你在做什么?”当姚子望被摆平在床上时,错愕的出声问。

  “不是要我帮你按摩吗?”程雪歌让她趴卧着,大掌在她背上轻缓揉捏。

  “哦——”她舒服的长叹出声。真舒服!他的力道拿捏得真好,都不会弄痛她,那些指压小姐真该来找他拜师学艺。闭上眼享受他的体贴,轻声说着:“你会讨厌这样吗?在别人面前因为演戏而利用你。”如果他讨厌,那她以后就不会再做了。

  “我不喜欢你到处树敌。以前你跟我提过,赵冠丽这人与她正面对上,不会有任何好处。那为什么你今天还要惹她?”

  “是她跑来惹我。你忘了,这星期最大的商业八卦就是我们同居的新闻,她看到了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她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每一个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以前清舞也没少吃过她的亏,你还记得吧?”

  程雪歌当然记得。有一次清舞哭着回公司,原来是去银行办事时,遇到赵冠丽,被当众羞辱一顿,不仅什么事都没办成,还让赵冠丽要求离开程雪歌。那时他气炸了,当下就要跑去找赵冠丽理论,后来还是高秘书立即打电话给姚子望,让姚子望透过电话劝阻下他的冲动。她当时对他分析,赵冠丽做了这样的事,就是等着他上门;若他真的傻兮兮的上门去,到时被下药失身,就别怪她没提醒过他。

  “她什么时候才会死心呢?”程雪歌对这种事真的是烦到不愿去想。

  她半睁着眼看他。

  “我会帮你解决的。等我解决掉她,你就可以安心的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会帮他解决掉赵冠丽,也会解决掉那个太过喜欢雪歌的东野纯一。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要我去找个女人结婚。”程雪歌沉默了一会,问。

  “我对你说过谎吗?”

  “那你就是在对自己说谎。”程雪歌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低声道:“我发现你最坦白的时候,居然是你认为在演戏的时候。”

  “什——”姚子望震惊的跳了下。“你说什么?!”

  程雪歌让她坐起来,两人面对面后,才道:“子望,你只敢以这样的方式喜欢我吗?”

  姚子望没法回答,因为她已经呆若木鸡了。他在胡说什么?这是外星话吗?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说要我去找个喜欢的女人,然而,你认为会有女人能通过你高标准的审核眼光吗?在你心目中,这世上有谁能配得上我?”他想起她面对东野纯一时,眼中所闪动的母狮厉芒。

  他在说什么?!他要的女人为什么要通过她的审核?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没有道理去做这样的事!她又不是疯了,她是他的谁呀!姚子望想大声嘲笑他的胡说八道,想以最讥诮的口吻来反驳得他无地自容,她想——

  “你认为我不会爱上你吗?子望。”

  这夜,他没有留下来,在她唇边留下一个温暖的吻后,离去了。

  姚子望失眠了。疲惫的身体亟需藉由睡眠得到充足的休息,然而在床上翻来覆去四个小时之后,她不得不坐起来面对自己失眠的事实。

  抓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凌晨四点半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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