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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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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只要我学成了,以后‘姚氏’交到我手中,我就把它转型为全台湾最大的电玩制造公司,那一定可以赚很多钱。你都不知道现在全世界有多少人在玩电玩,那个市场很大。还有,我有很多想法,都是别人没有的,所以我设计出来的游戏一定是独一无二,一定会大卖。所以四姊,你现在帮我,以后我回来后,我会让你当总经理,我会给你很多‘姚氏’的股票。你帮我管公司,我负责设计电玩,你觉得怎样?”姚汇恩说得眉飞色舞。 “很好呀。” “那你是同意了?” “我为什么要为了帮你而当家里的坏人?” 姚汇恩得意的笑道: “只有站在我这边,你才有机会得到权势。你现在投资我,以后就能跟我共享‘姚氏’,四姊,我知道你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一定不会拒绝跟我合作吧?想想看,现在你只要每个月给我一百万,二年之后,我回国来,第一件事就是帮你加薪,第二件事就是给你股票分红,给你升职。” 姚子望点点头,同样笑笑的问他: “汇恩,你知道我每个月只拿‘姚氏’十万元,那么,我上哪儿去掏一百万来供应你每个月的花用?” “你可以从程雪歌那里拿到钱呀。”姚汇恩理所当然的说着。 “他有欠我钱吗?” “你在帮他操作期货不是吗?嘿嘿,你不要否认,我在老爸的书房看到你的一些资料,你的银行账户里有时候会有两三百万的进出。这几年你的月薪连买套衣服都不够,怎么可能会有存款?征信社查到你户头里的那些钱都来自‘远帆’。滚过一圈后,又回流‘远帆’的分公司“远见”,常常五百万会变成八百万、一千万的。其中会有几十万留在你的户头,那是程雪歌给你的佣金吧?” 姚子望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变得莫测高深。 “外面在传你跟程雪歌同居,其实根本不可能,你只是帮他操作股票、期货。今年年初都被老爸查个一清二楚了。你有这条好收入管道,难怪这几年老爸没办法用钱控制你。四姊,怎样?要不要出钱赞助我?你有这能力的。” “我有吗?那你说,我银行户头里,现在有多少钱?” “二百四十七万多吧。”这数目他看得最清楚。 “我帮程雪歌操作期货这一两年来也只得二百多万,你要我怎么支应你所有的开销?” “我相信你绝对有办法搞到钱。你很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如果你连老爸都可以设计了,还怕多设计一个程雪歌吗?从他身上弄到钱,对你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是吗?你要我偷程雪歌的钱?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四姊,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你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才不会管别人死活。自家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了你自己的前途着想,干不干,一句话。想想看,我承诺你的荣华富贵,是别人给不起的。”姚汇恩最后还不忘提醒跟他合作的好处。 姚子望像是思索了良久,才道: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当然会帮你。” “哈哈!这就对了!我就知道找你是对的!好,我吃饱了,先走一步。”吃饱喝足,目的也顺利达成,姚汇恩看着手机上的简讯,朋友找呢,飞也似的跑了。 姚子望闲散的摇了摇手,目送少爷离去。 设计电玩?将“姚氏”发展成全台湾最大的电玩制造公司?亏他想得出来。 “这就是你跟家人相处的方式吗?”程雪歌站在她桌边问着。 没意料到会见到他,姚子望怔愕的回过头看他。 “你也在?”她没注意到。 “我跟客户约在包厢谈生意。”他拉开椅子坐下来。 “来多久了?” “快两个小时,客户刚走。我送他出来才看到你。” 姚子望笑了出来。 “那你听到了吧?我家少爷唆使我去偷你的钱呢。” 程雪歌没办法笑出来,他定定的看着她,问道: “你打算放任他去堕落?” “他不是我的责任。而且,他想堕落,于我何干?”她冷酷的说着。 “既然于你无关,为什么你要替他扛下这个责任?这不只是钱的问题,重要的是姚老不会放过你。”程雪歌直到刚才才知道她在家里的处境如此艰困,她的父亲居然找征信社调查她!看来她这个富家千金、“姚氏”最厉害的经理人,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光鲜——是环境让她不得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吧? “无所谓。”父亲从来就不打算放过她,也不差多这一项“带坏弟弟”的罪名了。 “你与家人的相处方式,没想过试着改善吗?” “哼。”她冷笑,连回答的兴致都没有。 见她满脸的讥诮,程雪歌于是不再追问,指着桌上的杯盘狼藉问着:“你吃饱了吧?” “饱了。”也该回公司上班了。 “好,那我们走。”他一把抄起账单,领头走人。 姚子望瞪大眼,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而且,账单——从来没人敢从她眼皮子底下抄走账单,这家伙居然这么理所当然的抄走了! “什么叫‘我们走’?走去哪里?” “我带你去散步。”结账、刷卡、完毕。程雪歌拉住姚子望的手,自然得像是牵了她千百遍一样,一点也不显别扭。就这样把她牵出去了。 走出餐厅大门时,程雪歌突然回头对她一笑,笑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得失序。 “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对不对?” 对。 “多奇怪,我们什么都做过了,却没牵过手。” 呃,那又怎样? “也没约会过。”程雪歌又道。 “你——” “所以,我们去约会吧。” 就在姚子望惊吓到一时无法成言时,程雪歌带她跷班去也。 他们去淡水,去渔人码头,去吃卷得又尖又长的超大冰淇淋。 程雪歌说,这叫约会。 那时她不知道哪来的鬼迷心窍,居然脱口问他:以前带清舞来过吗? 而他,沉默了下。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回答了:没有;回台湾后,一直没空,五年来从没带清舞出门玩过。 她不该问的,这种小心眼的问题。怎么可以问呢?她甚至不是他的女朋友,拿什么身份问他?! 错了,错了。 冒涌而上的愧疚,让她主动牵住他的手,更将他看向远方的面孔拉回来;不敢直视他的眼,怕在他眼中看到对另一个女人的亏欠,于是只好吻住他,深深的吻住,让他在这一刻完全的属于她—— 她像个吸毒者,明知道会愈陷愈深,明知道不该沉沦下去,然而却还是控制不住,把当下的抓攫,自欺的当作一辈子的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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