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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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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你相处可以很放松。”他摇头否定我的说词。“我一向极少去想男女之间的事。因为我觉得与女孩子相处很难有恰当的拿捏。” “我比较男孩子气。”我靠向他的肩,顺道大口喝着水。 “不一定要有男孩子气,而是有话宜说、不扭捏的脾性使人放心。当然这也不一定局限于女人,也是有男人期望不开口就有人知道他九拐十八弯的心思的。” 我嗤笑: “只不过——女人心眼比较多是不是!你说吧,是不是文小姐向你告白了?” “我告诉她,从来不考虑娶妻的事。”他双眼盯着我,其中的光采令人害怕。 “哦——那就是说你拒绝她了?”我小心退离他肩膀,隔出“淡如水”的距离。 他伸手抓住我左手,没让我退得太远。 “她说——你中意我?” “哈哈——那是开她玩笑啦!我逗逗她而已,”我就知道文小姐一定会说,这时候我终于体会祸从口出的下场,这——这男人不会不小心就当了真吧? “拿我开玩笑——很好玩吗?”他温和的眼看来多了些危险。 他——在生气吗?我又没有对他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以为他不是小肚脐小眼睛的男人耶。 “钟昂,你想要我的道歉吗?”我这人一向识时务,必要时做什么都可以。何况具有造成他困扰的话,我的确该道歉。 “这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他声音平板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暗中生恼: “那你想怎样啦?奉上三牲九礼?或登报致歉?” 他轻道: “如果,我与你之间纯粹是朋友,任何的玩笑我都可以接受。但在你渐渐引发我的关注之后,你可能不知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因为太危险,而且会——一次又一次撩动我的心——” “呃——”我张口结舌,遗忘了自己原本有很好的口才可以驳斥他、损他,打哈哈的打发,一如过去几年来那些“企图”爱上我顺带报恩的男人那般,让他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对我灭绝了“动心”之意。 可是——我最近的脑袋不太灵光,居然怔怔地看着他而开不了口,而且—— 天杀的!我犯了一个至大的错误! 当一个女人如同呆瓜似的痴望一名男人时,常常会被当成邀吻的表态,而我居然“熊熊”给忘了! 所以,在数秒之后,他的脸向我的视觉神经压迫而来。我不自觉的闭上眼,同时,温热且笨拙的唇盖上了我忘记合上的双唇。 我的妈呀!这次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 不管朱棣亚怎么说,在他返回新竹之后,我的离婚协议书也就叫怏递速速送去。他想做一个好兄弟,好朋友,难道就不许我做“善解人意”的事? 与他二十九个年头相熟得几乎烂透,彼此的心思大抵也摸得出七七八八。我想放他自由,也想让自己了却一桩烦心事;因为我最近的麻烦已堆得比天高、比海深,几乎没让我开始相信起二十九岁是人生大运上的大煞年。 过几天我忙完这边的事务,也该包袱收拾好,回三个窝去溜溜。最后才是回到台南娘家让老娘尖啸一番。 我可不承认离开花莲的行为称之为“落跑”。只不过每当我敏锐感觉到“危险”的氛围时,总习惯性的走人,不让别人的迷恋继续沉得更深。 看起来情况有点棘手,因为这次这个男人与之前数个男人不同在于:钟昂并非曾受过我帮助的人。 好奇怪,真是百思不解。 如果我今天长得貌比天仙,当然就没话说了;男人重色,不丢心至少也要失失神。再者,男人也会因为受人恩惠而以身相许(我遇到好几次),即使长相平凡如我,多少也会勾到几个不长眼的男人。 但,如果一个男人纯粹只因我是“我”而看上我,一个平凡、霸道,甚至是嚣张的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不事生产,混吃等死,以榨钱为乐,疯起来吓死人,恋童症、不美、不柔亦不娇。 钟昂是不是眼睛瞎了?居然看上我!而且据他的说法,好像是我先撩拨他的。我才没有!——呃——他应该知道吻他只是好玩,说要追他也只是恐吓文小姐——对嘛,除了这些之外,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喔!真的嘛! 实在是不想来孤儿院的,但募来的款项需要交付,而且好几天没看到朱娅了,想来看看她。 “杜阿姨——” 甫一踏入院门,朱娅甜甜的声音便已传来。 我惊喜的搜寻着,十数天来无时不刻的痴缠终于见效了吗?小朱娅也开始接受我恋慕的事实?真是叫人太感动了! “朱娅——来,姨亲亲——”我连忙回应,并起飞奔而去—— 直到钟昂的笑脸撞入我的视线中,我才狼狈的定住步伐。他他他!怎么也在?那我躲他这三天是所为何来?太卑鄙了,利用我的弱点。 强挤出笑意,我打量着四周: “文小姐呢?奇怪,应该也在才对。” “她到台东去了。我有点事找你。”他将朱娅推过来,笑得很温柔、很多情。 唔,我的鸡皮、我的疙瘩不约而同的手牵手跳起舞来。我一向不敢领教男人含情的注视,但顶多嗤之以鼻而已。我看这次严重了,居然可以让我全身不自在,接下来是不是要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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