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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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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换了衣服,跟随他的步伐上车。离开了这个住了四个多月的大宅子,未来依然茫然—— “要去那里?”她从他肩膀上抬头,他扎人的下巴正摩擦着她的额头。 “箱根。” 沿路堤岸两旁的雪白垂樱,迎风拂动?过多的雪白,可以称为盛开,也可以感觉到嚣张的狂放。春天的脚步近了。 “为什么送我来日本?”她不该问的,但这问题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情妇不该多舌,但,就让她逾举一次吧!有些事,还是说明白的好,否则容易自我膨涨身价,当自己是不同的。她需要一盆冷水,一把利刀,狠狠地割开不该附着于她的情嫊,如果他的答案够狠—— 王竞尧停止了动作,轻而有力的回道: “因为你该来。” 这答案代表她不该多问。 “该来?还是该离开你?”但她又多问了。 他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紧。 “该待在安全的地方。” 王竞尧从不与人谈论他心中真正想的,看来她的问题根本是得存进尺,他有些动怒了吧?但“安全”?这世界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全球的空气一样糟,交通一样乱,飞机照样失事,人依然逃不过死亡。安全?多可笑的用词!?但她不敢再问了,转身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从裙子口袋中抓到一片花瓣,吸引她的专注。稍早时满床的花瓣依然使她震撼。跟了他二年了,能察觉他的怒气有无,悲哀的任芳心陷落,却仍摸不清他的心。是她笨吧!还不够聪明到可以解读他眼中讯息的地步。为什么送她花?她不敢再问了,怔忡间,沉默是车内唯一的色调。 *** 是谁说过?躺在床上的人,是防御能力最弱的时刻。此刻他半躺的姿态没有防备,慵慵懒懒的像一只惺忪的豹,该算是最无害的时刻。 他们落脚的地方,即是当初初来日本时他的居所,不知何时主卧房对面的客房已改为育婴室。是他的细心吧!他不似一般父亲去对女儿宠溺逗弄说甜蜜的话,但他以行动表达了出来。 老实说,他与她都不是称职的父母,而掬幽居然也不像一般的孩子,对他们并无太多依赖,注意力渐渐移转到小男孩身上?完全如王竞尧当初所要的,他不要有任何人占去她的时间。当他在时,她只能看他想他感受他!他的手正抚着她犹半湿的长发,她上半身横躺在他腿上。有些事情,一开了口反而破坏。他对她的温柔,散发在霸气行为的背后。他知她也知,但是,不能讲。这是犹存扑朔迷离的情境,他们以淡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培养着这种陌生。但有些事情,明知会惹他不悦,却是非问不可的。将绵被拉高到胸腹间,她侧着脸看向上方的他。 “你会待多久?”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他抬起一道浓眉。 她伸手抚着他那双不驯的浓眉,沿着他直挺的鼻粱往下滑,停伫在他的唇角,轻道: “你不会因为我的希望而缩短或延长离开的日期。” “但我允许你‘希望’。” 她坐起身,背对着他。似乎又在自掘坟墓了!她还要再弃角投降一次吗? “你知道我很怕你。” “你更怕你自己有一天不怕我。”他由背后搂紧她纤腰,埋首在她秀发中找寻雪白的颈项啃咬。 她因他的话与他的啃咬而全身一震!他怎么可以看透她!“我怎么可能会有不怕你的一天?” 他扯她入他胸怀,扳起她下巴,梭巡她闪躲的眸光,然后紧紧锁住。 “怕的背后是什么?你一直不敢面对的答案,其实心中早已明白。你在乎我。” “我怕你!”她拒绝他的情感勒索,他已得到太多了!不能再得到其他更珍贵的。天知道,那是她仅存的唯一尊严与筹码! “怜幽——承认一项你我皆知的事实,不会伤害你多少!我负尽天下痴心,但绝不负你。我说过,我不会真正伤害你!”他的声音轻柔中带有难解的叹息。他明白她的恐惧,也急于夺取她的感情,在她乍然有所觉时,便要不客气的夺取,让她无法收回,也来不及隐藏。 她颤抖的看他,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不要承认什么,你会在得到我的心后,将战利品踩成碎片,将我丢给别的男人。只要我不爱上你,你也许会有倦了我的一天,但绝不甘心将我拱手让人。不要向我勒索,因为你不稀罕,而我只有一颗心,碎了——就不会再有了——” 他的手伸向她心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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