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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你也渴吗?”她一脸的满足,问他时的口气好绵。

  “也许我该下楼喝杯水。”或者冲入浴室冲冷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干哑。

  “让我来就好了。”她起身走向小茶几,从保温壶中倒了杯温开水。“稍早时我请管家送来一壶水,已经变温了,很好入口。”

  “谢谢。”

  他伸手接过,她却没有放手。于是他的手包住她小手,两人一同握住了茶杯。

  “老公——”娇滴滴的声音,嗑摇头丸后的表情。

  别又来了!他心中暗自呻吟,一个男人长期欲求不满下来,她再玩下去肯定占不了太多便宜。

  “你——也想喝水吗?”他决定放手。

  她再伸出一只手盖在他手背上,不让他退缩。

  “不是啦!人家想喂你喝。”一边说着,身子已坐在床沿,两人之间零距离。

  叶遐尔笑得有点苦,投降了:“好吧,既然你希望,那我们就来谈谈这十天的冷战原因吧。”再不谈,他可以悲惨的预见不消三天,他就会死于喷鼻血过多。死状甚惨不打紧,更是没脸向阎罗王陈述自己的死因。

  很好,他都表现得这么有诚意了,她如果不接受呈上的白旗未免说不过去。收回双手,让他顺利喝到水,开启恳谈的善意大门。

  “可否请你指教一下,最近我做错了什么大事,让你——呃——不想理我,决意冷战?”虽然他不怎么有感觉,但她恐怕挺坚持的,所以就以“冷战”解释这十天来的平淡生活吧。

  “我吃醋。”她很干净俐落的丢下这三个字。不扭捏不遮掩,直来直往一如她办公时的明快。

  叶遐尔千思万想也猜不出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他做了什么值得她吃醋的事吗?自从结婚以来,他除了上医院做复健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她吃哪门子醋?

  水漾不理会他一脸的问号,径自道:“十天前,我耳闻到你有一名初恋情人的消息。因为心中很介意,所以决意跟你冷战来让自己舒服一点。原本那很容易就可以落幕的。”

  他心一动,猜到了她今天发火的原因,必是为了——

  没错,水漾又说了:“今天,原本有两场会议,以及拜会客户的行程,晚上甚至约了几名精算师与会计师吃饭,但全在下午被我推掉了。因为,我又耳闻到另一项劲爆的消息:八天前,我的丈夫与旧情人喜相逢,在公众场合相谈甚欢,状似亲密,就像电视剧演的,我正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你说,我呕不呕?!”

  “你介意?”他们之间似乎没有感情深浓到足以互相吃醋的地步。他不以为她会——

  “我不该介意?”她瞠大眼!他忘了他是当人丈夫的,她可没忘她是当人老婆的。正常该有的反应一点也不会少。

  他问:“觉得没面子?”应该是为了这个吧?她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成为别人的笑柄?

  “面子?”那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少了几张面子顶多戮伤了自尊一下下,但老公的心在别人身上,就非同小可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以为是?面子!

  叶遐尔解释道:“你不该听信那些谣言的。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它无关紧要。我与她约在公共场合,你不该为此感到难堪愤怒的。真正的背叛,就不会是在众人看得到的地方了,你该明白。”

  “无关紧要?”她扬眉。

  “它只是一段过去。”虽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但他还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大概是因为她——很在乎。

  水漾慎重地问:“都过去了?”基于对他人格的信任,她愿意相信他片面的澄清,只要他肯定的告诉她一切都成往事。

  “我没有回头追忆的习惯。”

  “但偶尔也会怀念吧?”

  “如果曾有不舍,就不会分手。”到此为止,他不想说出更多的话来消弭她的疑心。太够了,他认为。

  水漾也乖觉,从他温文的眸光中感应到一抹隐忍的不耐。再追问下去,他还是会很耐心的回应,但心会退得很远很远,永不让她有抓攫亲近的机会。

  她渐渐分得出来他平淡温和表相下的心情波动。与其得到他言不由衷的敷衍漫应,还不如就此打住,毕竟她已听到他的保证了。

  这十天来的冷战,何妨就此划下句点。

  “我可以睡了吗?”喝下剩余的半杯水,他问。

  “现在就睡啊?那么早!”她瞄了下闹钟,十点四十八分。

  “你有其他好建议吗?”他揉了揉额角,希望她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那堆公文,他会很感激。

  “当然——”嘿嘿,既然不再冷战了,就来庆祝和好吧!“遐尔——咱们来运动一下吧。”

  吐气如兰,在伸手将床头灯转暗的同时,也以身子欺压下他。这一次,没有停手,挑逗得很彻底——

  也许是再也不堪撩拨,这次,他的被动没有太久,几乎像是怕被唬弄得中途喊停,他很积极的投入其中,她连玩弄他身体的时间也没有——

  床头吵,床尾和。

  ***

  凌晨四点半,书房内。

  “希尔公司今年度的营运成长了百分之三百,满满的订单让他们顺利的转亏为盈。预计七月底约满时,我方可以获得三千万美元的报酬。凯登希尔的那张老脸可精采了,可惜你没看到。”电话线那端,低沉的男声难得的充满笑意。

  “我可以想象,谁教他当初不相信我们。要求他月付康顿三万伍仟美金薪水,他不肯。好啦,现在百分之三十五的营利归我方,他损失更惨重。我们从不派人做白工,相信自此他会明白这一点。”叶遐尔语气淡淡。并不似好友那般快意。

  “怎么?又心烦了?”

  “我实在不懂她。”他老实道。

  那方笑道:“女人一向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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