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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她猜,叶遐尔的耳朵一定瘦得不得了,在家中养病铁定不得安宁,从家里的两支电话总是处于热线中可兹证明。一旦她有事找他时,还得打他手机才成。幸好他有一支手机号码是不公开的,否则她想找他,只得用e-mail的方式了。

  她对“叶丰”从无野心,哪会在乎今天的职位是“代理”还是“正式”!

  从那天宴会后,他们的生活如常,但她却总是郁闷。渐渐也不再刻意挑逗他了。

  错了吗?她真的错估了太多事了吗?

  如果直觉是对的,那她最好重新观察那个已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没有错看他,顶多是不够了解他。

  是,他是世家子中少数洁身自爱、不擅男女游戏的好男人。所以他会对妻子的挑逗脸红心跳。

  没错,他对“叶丰”并无企图心,坐上总裁大位,几乎是一种无奈,因为他代表着叶、纪两家的天秤,如果不是由他来当总裁,内部早晚会恶斗至垮台。他不得不当总裁,这无关于他是否胜任,也别无选择。

  她猜对了。他有实力,但并不想发挥,因为志不在此。当了“叶丰”总裁三年以来,他唯一的贡献是人尽其才,并维持权力的平衡,不使恶斗扩大到危及公司运作,他一向只充当协调人。

  他,常常心不在焉,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像是希翼远离这令他厌烦的一切,但又不能。总不能眼睁睁看企业衰亡吧,他有责任延续它,直到下一代接棒。

  但所谓的“下一代”,不会是他的小孩。

  水漾原本只是想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以及他心中有何梦想。但四个多月以来,她却发现,心的沦陷,使她变得忧郁,专注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没有他的心,肉体的依偎开始让她觉得空虚乏味。

  反正——他也没差!她暗恨地想,一星期上床五、六次或一、两次,他根本没挂心。横竖是她有挑逗暗示他就“用功”一点;若她一上床就蒙头大睡,他也无所谓,但不会忘记替她盖好被子,不让她在微冷的三月天着凉。

  接下来如果十天半个月没“运动”,他也不会主动要求吧?她——又不是他深爱的女人。

  真是够了!他们家是什么家庭嘛,把生孩子当责任,婚姻关系只表现在一张证书上,其他不具意义。大伙儿耳濡目染之下,似乎都觉得生完孩子后,只要各自“玩”得高杆,别让人闲话,一切天下太平。

  最近她的气闷堵心在于忍不住会想:如果哪天她有了情夫,他会怎么表现?

  小心避孕?别让狗仔队拍到?

  噢!如果他真那么说,她一定会发疯。可是依常理来猜,他非常有可能对头上的绿帽子无动于衷。他自小看的听的都是如此啊。

  她最挫败的是认知到叶遐尔从不打算爱上她!

  也许他不懂爱,即使懂,他也不要爱。

  温文有礼的表相下是绝对的冷淡不在乎。

  唯有不在乎,才不会被伤害。

  他的心,牢牢的被守护着,不容人攻陷夺取。也之所以,她可以轻易嫁他,他根本不在乎娶谁。这一点她是知道的,而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心这么难取得。

  好吧!她是高估了自己美貌的杀伤力,太多男人的爱慕宠坏了她的虚荣心,以为自己一旦想要一个男人的心,必定比别人容易取得的多。

  事实上,要攻占一个男人的身体很容易,要接近他的心太难。而她又如此自虐的挑上了最珍贵的那一颗。

  唉——

  “叹什么气?十分钟之后要开会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哇?”吕依芳推门进来,稀奇的看着水漾委靡的模样。

  “依芳,我是不是一个没有魅力的女人?”她好自怜的问。

  吕依芳差点打跌!

  “拜托你别说这种话好吗?那会让每个女人想踹你一脚,痛扁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一顿。”

  水漾还是要死不活的:“这个赞美我收下了,谢谢安慰。”

  “喂!是不是——你老公外遇了?”吕依芳小心翼翼的问,生怕问错话,惹来一个痛哭失声的女人。

  水漾叹口气,不理她。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她丈夫不可能才刚结婚就爬墙,何况他向来不乱搞男女关系。

  吕依芳脸色一变!

  “他真的有?!是谁?是不是林沁治?我就知道初恋情人最难缠,她一月份回国时,我就知道不妙了——”她的呱啦声终止在水漾笑眯眯的眼光下,忍不住打心底咬了根冷笋上来(打冷颤)。“你——你干嘛这么看——看我?”

  “谁是林沁怡?那个据说是我老公初恋情人的人?”水漾先知灼见的把人逼退到办公桌与窗户交接的角落,让人插翅也难飞。

  “你——不知道?”不会吧?

  “你说,我不就知道了。”真是意外的收获呀。

  “呃——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老公在柏克莱读书,与唯一来自台湾的女性兼同班同学,也就自然而然成为情侣了。”

  “然后呢?”她居然不知道有这一段!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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