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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算是不在了。”她笑,很快转移话题:“是不是小时候物资不足,所以赚钱了之后,特别爱吃呢?”

  “曾经我的愿望是当厨师,可惜吃不了苦。”他笑笑地说了段国中时期跑到一间餐厅打工的经历:“那时很惨,主厨相信棒下出高徒,菜洗不干净、鱼鳞没刮干净,全得排排站挨板子的,所以我很快地更改毕生大志,一点也不留恋。”

  “你对吃这么执着,那常奇伟怎么没跟着你爱上美食呢?”她挺好奇这一点。

  杨敦日摇头:

  “他也是懂得享受的,不过由于家学渊源,他比较注重养身健身。每个月拨出一天陪我去暴饮暴食已经很够了,他非常不赞成我天天大吃大喝。”

  “什么大吃大喝?我们就算去吃夜市,也不会吃饱后还硬撑啊!何况你现在这身材正好,千万别听他的话去减肥,瘦成竹竿儿像什么样儿?”她可不许他有减肥的傻念头。

  “我身材正好?”他几乎呛着。

  “对啊,这样有些肉,才撑得起衣服。”她拉了拉他今天中山装式的衣着。

  杨敦日只能笑道:

  “你的眼光真是异于常人。”

  “人各有所好嘛,我就是偏不爱瘦巴巴的男人,有时候看服装杂志,都觉得那些人很伤我的眼。如果我还有选择的资格,我一定会选你——”哎呀,突地顿住,说这个做啥,别教人以为她居心不良才好。

  “选择的资格?什么叫做选择的资格?”他非常疑惑,忍不住要问。

  她叹了口气,想着两人这般的交情,没啥好隐瞒,何况她可不想老被看成正企图猎一张长期饭票的女人——那个常奇伟就是这么看她的。趁此澄清证明也好:

  “也就是说,我嫁人了。”

  啵!

  一块上好牛肉突地跌入下方的南瓜浓汤中,溅起汤汁如水花般四处泼洒。

  “呀!怎么这般不小心,快点擦擦!”她跳起来,拿过整盒面纸不停地压在桌上止水患,也要忙着挽救他身上那套挺贵的衣服。真替他心痛,今天才第一次穿呢!

  他抓住她忙碌的小手,直瞪着她。

  “你怎么了?”他的表情好奇怪。

  “你刚才说什么?你结——结过婚了?”

  “是啊,所以啊,请你回去后务必转告你那位生怕你被坏女人逮住的好朋友——呀!”他手劲好大,弄疼她了。“你是怎么了嘛?!”

  “你你——才几岁,怎么可能就嫁人了?”太震撼,太不可置信,他眼球几乎瞪凸出来。

  “我二十了呀,在我们那边十来岁嫁人是很普遍的嘛,事实上我十八岁才嫁人已经算晚了——”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像单身?你不是说你是一个人?丈夫呢?”她说谎!对,她一定是在说谎!

  范喜言被他的急切吓到,讷讷地回道:

  “他——不在了,呃─,至少不在二十一世纪。”

  “说清楚!他离家出走还是——死了?”他需要明确的答案!不容许这件事情上有模糊暧昧的地带。

  范喜言想了想,给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答案——

  “他死了。”一千年前的人物,如今也只剩一具枯骨了,虽然有点对不起常义风,但总比杨硬要她把人变出来好吧?她绝对变不出一名丈夫的。

  死了?杨敦日看她:

  “你似乎并不悲伤。”

  啊!还要装出悲伤的表情吗?

  “我跟他并没什么感情,爹娘作的主。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中,纷争不断,我与他其实都很不愉快。”她耸肩,对夫君的观感永远是不好也不坏。常义风是个温吞的读书人,耳根子软、做事没有主见;而她刚硬正直,总爱伸张正义,两人完全的南辕北辙,到最后根本谈不上几句话,又要为别人的事生口角,很是辛苦。

  杨敦日深思地看她,问道:

  “十八岁嫁人,父母之命,十九岁丈夫过世,突然之间,你就孑然一身了?有这道理吗?”她——在欺骗他吧?

  他的表情?地变得好冷淡、好客套,极之疏离的——

  她心一惊,叫道:

  “我不是在骗你!一切都是真的啊,你不会认为我在胡诌的吧?!”

  他拿下餐巾,站起身:

  “感谢你的招待,再见。”

  “杨,别这样!我说的全是真的!”她拉住他衣袖。

  杨敦日看了她一眼,问:

  “如何证明?”

  她要拿什么证明啊?那种荒诞的事,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谁也不会相信的!

  “一定要有证据,你才会相信吗?”她问。

  他看着她,轻轻拨开她的手:

  “现在,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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