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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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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连忙以双手摀住眼皮,阻止了自东边窗口投射而入的刺眼光线,翻个身又要睡着了。 白悠远坐在床沿,忍住笑,伸出右手捏住她鼻子,一秒——五秒——十秒——一只玉腿向他的方位踢了过来,他轻而易举地躲开。 “哇!”秋水终于因呼吸不顺而跳了起来:“白悠远,来者是客你懂不懂?谋杀呀!咦?你怎么可以闯入我的闺房?” “全屋子的人都醒了,你还睡?快,起来一起用早餐,昨天你没有见到我爸妈,今天我们全家人都在了。” “才六点耶,老兄。”她看着时钟呻吟。 “乖!”他亲了她额头一下,拍拍她,便走了出去。 秋水怔怔地看他背影。哟!这人开始采怀柔政策啦?以往只会打她、骂她、威胁她,怎么一回到他家,他就变得有些温柔了呢?难道他脑筋不清楚了?还是他有所忌惮?嘿——她笑了出来,果真如此,她想讨回公道的事,也就不会那么遥遥无期了,她必须好好把握住机会才行。 秋水飞快地跳下床,两、三下即梳洗完毕,不到五分钟,打开房门;白悠远正靠着墙等地。 “走吧!”他替她把长发抚顺,领她下楼。 自家宅院属三进式的建筑,有四合院的味道,又掺杂了些日本味。她昨夜睡的是后间宅院的二楼,与白悠远对门,是白水晶的房间。 “今天会见到你其他的兄妹吗?”昨天她抵达时,才发现白家的武馆并不是她想象中专卖狗皮膏药的那一种,而是正统的武道馆,专门给人练功夫的。 在这种工商业挂帅的环境中,武馆应该算夕阳工业之一,可是来练武的弟子依然大有人在,只不过白家不以此营利,连收徒弟都极少收费,所以白家的营生主要来自山上的果园。 由于秋水不曾接触这层面的人,对白家人的大名完全无所觉,更别说那位当今台湾武术宗师的白志翔了。当然白悠远也不会刻意去介绍,秋水只当“野渡武道馆”是地方性的“健身中心”。 她那天来时只见到白家长子与其妻子,以及目前仍是大四生的老么——白悠云。白氏夫妇前去台中参加宴会,留宿了一夜,其他兄弟姊妹都有各自的职业,分散于各地。比较特别是自家的老三,他一直在大陆各深山中一面寻访隐士,一面修行,一年只回来一次,想见着他更不容易,能使白家一家子人聚集在一起的日子,恐怕只有重大节庆时了。 秋水倒是很好奇他们七兄妹的性格与长相,因为她昨天见到白家老大白悠然之后,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白家的人都有他那种爱欺负人的劣根性。他家的老大沉稳若山,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外表是平凡了些没错,但笃实可靠得足以让人轻易交付信任,也难怪会娶到一个美丽得不得了的娇妻。 “要见到我们七兄妹全聚在一起,只有等到过年或有人结婚时。” “这么大的屋子,真可惜!” “才不,常有师弟们来借宿,有时还没得住哩,你看。”白悠远偕她走向中庭的回廊。 二十来位练武者正在做早课,给秋水的感觉像是在拍少林寺之类的电影,一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带头做早课的正是白家老么——白悠云,那个爱笑、爱玩,常被女孩子追着跑的俊美男孩。 “你们真的会武功吗?”秋水拉起他一只手臂又捏又抓地,觉得与常人没什么不同。 “要不要我打破瓦片以兹证明?”他笑间。 “当心变成‘天残手’。”她摇头,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好奇而要别人去做危险的事,他还是好好地当他的文弱书生吧。 两人步入饭厅后,已有四人待在里头用餐。 “爸,妈,她就是我的同事兼学生,江秋水。”白悠远一边介绍,一边帮她添稀饭。 “伯父、伯母好。”秋水完全不拘谨,好奇地看着白氏夫妇。 他们看来都五十好几了,不过白夫人保养得极好,身段虽微微地发福,但仍然是凹凸有致;一张充满笑意的脸,看得出来年轻时必定相当美丽,否则不会生下出色的子女。至于白志翔,身形高大、壮硕结实,他的大儿子长得与他非常相似,蓄着八字胡,头发半灰白,自然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势;此时他正笑容满面,望着走进来的江秋水。 “江小姐,你来做客千万则客气,就当成是自己家。我们悠远不会是个很凶的老师吧?”白夫人笑问,显然她并不怎么明白儿子在学校的“恶形恶状”。 嘿嘿!机会来了! “要不是白老师的鞭策,我恐怕一辈子都考不上大学呢!”她表现出很感激的模样,还激动地拍了白悠远后肩一记以示加强,害得他被正要吞下的粥呛了一下。 “我有这么伟大吗?”白悠远拿面纸抹了嘴问她,他一直忘了问她当初会当老师的原因。不会真的只是要做给他看,赌一口气吧? “是呀!我们悠远怎么鼓励你的?当初他在替他的小弟考前抓题时,气得只差没将他去出书房,也许对女孩子比较不同吧!我们家的男孩子都很尊重女性的。”白夫人不忘替自已儿子吹嘘一番。 “那么,大概是我比较不像女生的关系吧!”秋水无辜地叹了口气:“他一天到晚对我又叫、又吼、又打的,如果当年没有他的出现,我真的不知会流落何方呢!” 白夫人倒抽了一口气:“悠远,你体罚学生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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