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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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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了吗?”沈拓宇点了根烟,对小李投过来的崇拜眼神感到有些好笑。 “呃——呃——好像没人死,听说是儿子砍老子的事。”说命案,太严重了些。 “走吧!还等什么!”他下命令,见小李车子迅速加速,一脸的期待与兴奋,只能直摇头,毛头小子一个! *** 沙发上,瑟缩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苍白的面孔,木然空洞的眼神,打一进门到现在就一直是这样子,一一一小时了。 杨希康泡了杯牛奶放在男孩面前的茶几上,坐下轻声道:“喝了吧,呆坐着不是办法。” 男孩的模样让她忧心。收留这孩子肯定会惹来麻烦。现在鸄方在找他,家人在找他,恐怕也鸄动记者们了。会替他扣上什么帽子?一个忤逆不孝、弒父的败家子? 何文扬眨了眨眼,终于哽咽出声:“他该死!他毁了我妈一生!” 他的父亲就是演艺界声名狠籍又大名鼎鼎的制片兼导演何仲平,风流花心,尤爱沾那种初出社会一心想成名的清纯少女。妻子不堪他的风流成性,终于在半年前抑郁而终,一家具规模的电影公司就这么轻易地出妻子名下落到他手中,更助长他花心的本钱。大量培植青春玉女,几乎每个都难逃兵禄山之爪。 色胆包天的何仲平曾经也觊觎杨希康美色良久。前些日子,一部电影就内定她为女主角,可是他不敢用强,因为杨氏集团并不好惹。她的美艳与聪慧自爱一直大受好评;但,在他看来,杨希康那种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人物。从影以来拍过三部片,每一部片都传出她与工作人员拍拖,二一年前还传出她与人同居过;她若不是用身体得来那么多拍片机会,那有今天的成就?借着这次约合作,认为机不可失,杨希康的一切都可以令人疯狂。上一次当众对她轻薄,换来她火热一巴掌,却得来何文扬的崇拜与友谊。 “为什么做这种荒唐事?小扬,他不值得你这么做,再怎么说,他总是你父亲。”除了这么说,希康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她知道何文扬正处于叛逆的年纪,很冲动,但他并不会做出伤人的事。为什么这次却捅出这种事——是伤害罪呢! “我——回家时——见到他——他不是人,他正在沙发上强暴一个小明星,十五岁的小女孩——那女孩一直在哭——一直在哭——”何文扬的眼神逐渐转为涣散怪异,全身开始抖动。 希康一楞。“小扬!” 何文扬跳了起来,飞快冲入浴室。 天哪!他在吸毒吗?那眼神、那些征兆,希康的心大为不安。就是吸毒使得他失去理性,无法控制自己而拿刀杀何仲平吗?她怎么一直没发现他有毒瘾呢?她站起来,正要走向浴室,门铃却乍然响起,猛转身要去开门,不经意地一挥手,恰巧迎上桌上文扬行凶用的凶刀,刃利的刀锋划伤了手心,长长的一条血口横过手掌噢!一抹不祥的预感涌上她心头。走到门口,来不及开门,门就被粗鲁地撞开了。首先冲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崭新制服,拿着新手枪的年轻刑警,约二十出头,留小平头,娃娃脸,以很标准的站马步姿态拿枪正对着她瞄准。 “小姐,你犯罪了,我们要逮捕你。虽然你是杨希康,但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没有特权。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所说的话都会成为法庭证供。” 这人是不是警匪片看太多了?希康哭笑不得。倏见一个矫健的人影从身侧闪过,直往浴室而去,她要阻止已来不及。一会,那高大男人拖出已注射迷幻药被一拳打昏的何文扬。在希康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时,留小平头的刑警已将她铐上手铐,只听到高大男子发出冷硬,毫不带人味的声音对她道:“教唆行凶、诱拐逃家、窝藏罪犯、引诱吸毒。这下有你好受了,杨小姐。” 她看到一张冷酷的脸带着不屑的神情,她深深吸口气。即使所有事情来得那么突然,一切显得那么纷乱无章,她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着一件白纱睡衣;虽不暴露,但仍很引人遐思。 “我必须换一套衣服。”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趁机逃掉?”沈拓宇冷笑。这里是八楼没有错,但她房间的阳台可以让她攀逃得很顺利。小把戏他岂会看不透?他不相信这女人,她太美,太艳,太危险。美丽的女人都要好好地防范。 这男人眼中深刻的讥嘲与轻蔑惹火了希康。他凭什么用看妓女的眼神看她?这种以为是的王八都活该得到教训!“放开!”希康怒叫。“啪”的一声,几乎是同时,小李被吓得放手,希康流血的右手迅速甩了沈拓宇一巴掌,力道大得足以响起回音。“这是保证。”她昂头挑衅,瞇着一双猫般的媚眼看他,不怕他回手,然后希康转身回房,用力甩上门。室内一片窒人的沉默。 照理说,沈拓宇躲得过这一巴掌但,该死的,他竟然没有躲开。挨女人耳光,还是生平第一次。那一瞬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那女人迷惑了!没有看过愤怒的表情竟会那么绝美。杨希康的确有诱人犯罪的本钱。 “沈——警官——你——流血了——”小李结结巴巴地指着他左脸颊。 拿手帕抹脸,见到血迹。那女人的手好像受伤了。 一会,杨希康换上一身轻便裤装出来,中性化的打扮依然媚丽难掩。 “走呀!”她说着,径自转身向门口,波浪般的长发拂过身后沈拓宇的脸上,一股淡淡幽香让他的心震动了下。连长发也是这般强悍!杨希康,他记住了。瞥见地上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他不动声色地拿胶袋包起来,置入怀中,跟着走出去。小李一身的蛮力,扛起凶手脸不红、气不喘,自是不用他帮忙了。 *** “你从那里得到毒品?与谁接头?”沈拓宇第二十次发问。何文扬目前仍昏睡中,暂时收押禁见,等他醒来够他累的了。审问室内,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一盏孤灯,只有杨希康与沈拓宇。她不施脂枌的脸蛋上,在经过大半夜的反复问审已然出现了疲惫、苍白。原本怒气难平的希康,情绪由高亢沉入谷底的低潮。狂叫怒吼,眼泪攻势都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那么她总有权利表现出自己被无故折磨后的疲倦吧! “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有本事自己去查个水落石出,少来烦我!你一口咬定我罪该万死,那就罪该万死吧。你已经用高超的审问技巧审得我不能见人了,还要怎样才甘心?”希康原本声音就低沉性感,现在更是低哑了好几度,慵懒的性感全在磁性的嗓音中不经意流露。 “不能见人?”他扬起眉。 “我不化妆向来无法见人,你正巧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她头枕在桌上,泻下一头波浪黑亮的卷发。 在她精致动人的脸上看来,根本没有任何不能见人的瑕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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