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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原来,我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开口。从大一到现在,升上大四了,如果我再不表白,恐怕就没机会了。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当你的男友,可以吗?”他走近她,面孔与她平视,等待着她的回应。

  “我——我不知道——这对我而言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彻底结巴,无法说得全字句,只觉得热潮一波波往脑门轰去,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事情——好慌、好乱、好无措——

  洪俊城伸手轻扶她肩,温文笑道:“别慌,你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可以吗?虽然我希望你回答我的是好消息,但倘若不是,我也会接受。”

  即使他这么说,但由于受的震撼太大,一整天下来,她几乎是魂不守舍的做着手边的事,为着生平第一次男人对她的告白而无措。

  傍晚结束一切活动后,婉拒了洪俊城送她回家的美意,自己如游魂似的回到亲戚提供的小套房,直到一只手臂阻挡了她上楼的步伐,她才赫然发现扶手处不知何时伫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啊!”惊叫过后,那抹身影在她身上踉跄而来,她才看清眼前这个狼狈的男子正是已有半年未见的纪衍泽。

  “衍泽!你怎么了?呀!怎么会有血!”有许多年未见到他这模样,她甚至以为他早脱离了这种逞凶斗狠的日子了。

  纪衍泽努力支撑住自己的重量,回她慵懒一笑。

  “好久不见,夕汐,想见你,就上来了。”

  “来!快跟我上去!我房中有药,先做个简单的处理,我再带你去医院——”

  “没事的,不必上医院。”他大手一搁,揽住她细肩,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可是你看起来好虚弱,真的没事吗?”她伸手探他的额头,有点发烧,眼光扫向他身上,被衣领下的绷带吓了一跳。“你身上的伤好像很严重,我——”

  他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淡嘲:“天哪,你仍当我是十岁小毛头吗?再几天我就满二十了,是你眼中所认定的成年人了,可不可以别再用老妈子的口气训人?”

  “几岁都一样,打架就是小孩子的行为。”她抓下他的手。爬上了四楼,掏出钥匙要打开门,不过他没让她开锁,半身重量靠着墙,将她半转过身,在门廊灯火之下,细细的打量这张清秀温雅的面孔。

  她仔细一看,更是吓了一大跳!老天!他额头在流血呢,连忙掏出面纸要拭净他脏污的脸——

  他抓着她的手,平放在他心口。

  “我想见你。”

  他的口气为何如此怪异深沉?

  “你见到了呀?”奇怪,今天见到的男子为何都怪怪的?尤其是纪衍泽;一向只会恶声恶气表示不爽的人,此刻却是笑得嘲弄,性格显得深沉许多,失却了当年的火药性子。是该庆祝他沉稳了,还是心惊他这种转变也许来自不好的经历?

  开门入内后,她扶他坐在单人床上,便连忙张罗药品去了,顺道问着:“你吃了吗?如果没有,吃蛋炒饭好不好?”

  “随便。”他躺在床上,四下打量着她十坪大的香闺,闻着她床被上独有的女性幽香味。阳台上晾着女性衣物,以及几株植物,被照顾得极漂亮。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外,尚有书桌、书柜,以及一大堆看起来每一本都厚重得足以打死人的书。若要寻到一丝丝女性必备的用品,大抵是浴室内那一面镜子以及盥洗用品便足以作数。这女人依然拿书当命看,学不来卖弄风情那一套。不过老天十分厚待,让她的清水面孔柔白平滑,不见半丝凹痕或颗粒。

  “最近为什么打电话都找不到你?”她提起药品坐在床沿,先处理他头上的伤口。

  “我不在。”他耸肩。

  她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干嘛?”他察觉她的不对劲。

  她轻道:“因为我不是你亲姊姊,所以关心你也只会造成你的厌烦吧?尤其你已经长大,不必再有人对你鸡婆了。”

  “什么鬼话。”他拉过她双手,让她不稳地倒入他怀中。然后,两人同时低叫了出来。她是吓到,而他则是撞到伤口,痛了个龇牙咧嘴,豆腐却未吃到半口。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指着他襟口露出的绷带问着。

  “被划了几刀,没什么。”

  “为什么老是不爱惜自己?!”

  “不拼命一点,你看到的我,绝对只有墓碑上的相片。”眼中闪过一抹凶狠,最后融入自得的微笑中。

  她突然感到有点害怕,不太确定的问出口:“衍泽——你只是纯粹与看不顺眼的同学打架吗?还是——还是——”

  “混帮派?”他代她说完。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包烟,然后努力在身上找柴火。大概掉了,他咕哝了句粗话,将烟丢在一边,才对上常夕汐盈满泪水的眼,吓了一跳!“你干嘛?没事哭什么哭?!”

  “你真的跑去与人混帮派了?”她颤抖地问。

  “对。”他回答得直截了当。

  “为什么?你答应我不混帮派的!”心好痛,彷佛她这近十年的关怀努力皆付诸东流。或者她的努力不够,让他仍然执意往黑暗走去,觉得沉沦的不归路才是他心目中的天堂?

  “那是最快的路了。”他不悦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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