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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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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当两人独处时,尴尬的气氛再度浮现,狠狠浇息了朱水恋前一秒的兴高采烈。 对哦,差点忘了刚才客厅里的事件——他恐怕是听到她的宣言了,那么他——作何感想呢? 车子正开往松山机场的方向,由于车况还不错,她得以偷空瞄他,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指数如何。 白逢朗坐上车之后保持沉默,深邃的眸子直视远方,俊美的面孔像在思索什么,并不容易看出情绪;他可以感觉到朱水恋正吊着心口对他察言观色,但她恐怕猜想不到他满脑子尽是被她搅得混乱的思绪,无从整理起。 他一向是思虑清晰、行步从容,不被任何突如其来的事件动摇分毫的人;但偏偏她成了他生命中每一次例外的创造者。常常留给他满腹疑惑后,转个身便忘了似,再相见时又是欣喜的面貌,从不对之前的行为忏悔。 她到底是精月还是迷糊?或者脑袋结构异于常人?可以立即遗忘前一刻的丰功伟业——包括吻了他之后,逃得老远;在前一天看似伤心欲绝,搅得他愧疚担心,第二天却笑得天下太平,让他狼狈的觉得自己的挂心似乎有点蠢。 当然,每一次相见,她的笑容绝对是打心底发出来的,她是真的很开心见到他、很喜欢接近他,但也每一次都弄得他无所适从。 她像只坏猫,径自闯乱了别人的领域后一走了之,不负责收拾的,偏又无辜得让人苛责不了她,因为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做了什么。她光负责摆平她自己就很吃力了。 没错,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总在大起大落间煎熬,否则银铃咒的光芒不会一日数十变,忽尔强、忽尔弱的让人看得忧心,总猜想着她又怎么了。 然后——不由自主的愈来愈注意她。 这不是好现象,这种专注太多了,已猜超出朋友的范围。他俊秀的眉峰轻拢,知道自己有些越界了。他一向淡然,即使关心朋友也不会这般牵念——只能说她的性格太强烈,而连接两人之间的银铃咒则让他不得不随时感应到她的悲喜。久而久之,也就过分在意了。加上她奇怪的举止——她吻了他,吻完后活像被侵犯似的跑掉,没给他一句道歉或解释。然后再见面时,她像——忘了。太多的旁骛支她的注意力,敌人又来得太密集,她忘得可真快,留他仍沉浸在深深的疑惑中,等待一个合理的解答。 加上刚才那一桩宣言——她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现下不会换个场景,又给忘了吧她说她要得到他的心——这句话像暮鼓晨钟般在他心口扩散再扩散,震荡得平静的心再不能持平无波,淡然无觉。 原来,相识以来她奇怪的举止都是因为喜欢他吗?恁地奇怪的喜欢方式。 “该——你在想什么呢?脸色似乎不太好。”朱水恋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口 发问。 白逢朗最严厉的表情便只是凝眉不语,因为他的修养好、EQ高,不能说没有脾气的,但并不会把坏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总无法感觉到他的心情好坏,悲哀的是,她就是心仪他的好修养。 此刻的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啊? 没有笑容,眼神深幽——算是不好吧?她猜。 “我哪有在想什么!就想你心情出太阳还是正在刮风下雨啊。你是问这个吗?” 白逢朗忍住叹气的欲望。 “不。我问的是:你对我的种种举止,是为了什么?在想什么?” 朱水恋心口一震,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指关节全泛白起来。 “我——在追求你。就像你刚才在客厅所听到的,我想得到你的心。”不想掩饰,她照实回答她衷心所渴望的。只是想爱他,不想年老时再来为错失他而憾恨不休。至少要努力争取过才甘心认败。 其实——她是知道的,要得到他的心,很难。她的恋情早注定是条单行道,只不过靠傻气的坚持在开拓所有不可能而已。 他可以不爱她,但他一定要知道她爱他。所以她告白得很干脆,不理会一颗抖颤的芳心都快抖碎成灰了,生怕被丢回任何烈态的嘲弄——当然,白逢朗绝不是那种没品男,不会无聊的嘲笑他不爱的人爱他,但他会困扰吧——? 她僵着身躯期待判决的降临。也许只过了一分钟,对她而言却是一世绝的漫长。他难道不能快些应声以表达他的看法吗?说声“谢谢再联络”或“你很好,我配不上好”的客套话也成呀,把她的心吊得老高是什么意思? 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是不道德的啊? 慢慢的,她直楞楞的眼珠子悄自偏移,偏右转动,不动声色的转动到足以把他身形纳入视察范围内才定点。快点开口吧,老兄。 很好,他像是准备开口了,美丽的唇瓣微启——快呀!快呀!说话呀! “右转!” 嗄!?啥?右转是啥意见? 朱水恋下意识的把方向盘转向右边,任由车子开向郊区,而不是机场的方向。 她无从察觉,只一径地思索着“右转”这两个字该解读成什么答案。 “加速。”白逢朗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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