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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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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不认为我适合活在那种有尊卑之分的地方;明明就是不适应的,不会因为有了爱情便理所当然可以忍受那一切。爱情——居然要这么迁就吗?想着他时百般甜美,可一想到嫁他后所要承担的身分,全部都变苦了。我不嫁,表哥,还是咱们这儿好,没烦恼,没那么多讨厌的事——”可是她并不知道,当她这么说时,眼神有多么黯然,不想因为爱情而妥屈的人,却早已被妥屈了,像是被困在囹圄里的蝴蝶,不算折翼,却也飞不动了——最后——“表哥,我们之间兄妹之情大过男女之爱;大过,并不表示否定你我之间没有男女之情。我不一定要嫁他的,表哥,只要你说一声,我便不嫁了。你告诉我,我定不负你,我愿意一辈子留下来。”憔悴却仍美丽无双的脸孔是宁愿舍弃爱情来回报他一生守护恩情的决心。在嫁前,突然被白莞点出了他一番心意,她来到银铃树王前这么说着。但他怎么忍心呢?若真忍心,早就阻止她恋爱了,更别说还权充和平大使,替他们的误会奔走、揭开真相,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一夜,殷祈以他一贯的强势,掳走了宣布要退婚的若棠。是他通知殷祈前来的。理应该是这样。 三人之间只要有二人得到幸福,便算是大胜利了。独自黯然的那人,活该如此,谁教他要搞不清楚介入其中生风波呢?明明没他的位置呵。 他一直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事实上他的心绪一向也不会大起大落,顶多是淡淡的怅然而已。却不知若棠竟始终存愧于心,才会施下“情咒”,给了他,也给了小佑难题。 不是不在乎小佑死活的,他明白。只不过比爱子劫难更重要的,是她希望他得到幸福,努力去找幸福,然后再来帮助小佑解咒。 怎么苛责她呢?这样温柔的心意。只不过怕是要糟了,爱上一个人岂是如此容易?更遑论两情相悦了。若棠怎么不曾想过这一点呢? 他的爱情岂比得上一整族的存亡重要? 真是太任性了——“哥哥!你回来了!太好了!”白莞似一阵风的飘入白逢朗怀中。闻到他的气息后,一路跑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呢。 “莞儿,我回来拜访长老,一会就要走了。” “我跟你一同去人界好不好?”两人一同乘上白云,缓缓行进林子间。 “不好。你明白我前往人界并非为了游历旅行,有一些未测的危险潜伏于暗处,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他轻声解释着。他这个小妹自出世后,甚至从未出过银铃树林一步,更何况人界呢。 “我可以帮助你的。长老说我的能力足以应付外面所有的挑战。”这也是多年来她比任何人更努力修练的原因,她再也不要见到哥哥奄奄一息的被送回来了。 胞妹的心思,白逢朗当然是明白的,但他只能心领。 “莞儿,能力强并不表示应敌必胜,那得由不断的经验来累积。何况,哥哥可不认为自己应付不了黑狼王那些人哦。你对哥哥没信心吗?” 她紧紧偎在他温暖厚实的怀中,仍是不为所动的语气:“我当然相信哥哥是全狼界最厉害的人,但你心肠太好了,会被邪恶的坏人陷害。我不放心,让我跟吧,至少多一份助力,不会妨碍你的。” 白逢朗环在小妹肩头,无语的看向远处。对妹妹少见的坚持与要求,无法太硬下心肠拒绝。因为明白她担心的心情,可是,一个纯真且不曾出门的女子,只怕比没有法力的人类更容易遇险吧? 至少——他就无法想象朱水恋那样一名泼辣女子上当吃亏的情景,却很能料想自家小妹一不小心被拐走的画面。人心险恶,法力并非万灵丹。 恐怕,他要更为费心神了。 不知为何,此时心中突然浮现一个疑问:倘若同样挂心他的安危,朱水恋会以怎样的方式表达?拿如何做? *** “人贵自知:有自知之明之后,才能量力而为,把自己的力量发挥在最有效用的地方。请问你这颗狼头里装的是猪脑吗?”朱水恋在骂人,双手叉成茶壶状,声音却不是尖啸凌厉,反而是轻淡凉薄里一字一刀的刺得对方千疮百孔,鲜血狂喷。 没错!被骂的是小金狼——一只受了伤、被包成木乃伊的小金狼。 “我咬赢了呀!” “瞧瞧,还敢炫耀呢。”朱水恋笑得阴森森,对一边的放悠道:“小悠,明天叫兽医多带几根针来扎它,破伤风、狂犬病、天花霍乱、水痘痲疹疫苗全部拿来。” “水恋,你就别再说了,佑佑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于悠一张清丽的小脸蛋早失了平日的恬淡自得,水盈盈的大眼像随时准备大哭一场似的。 话说今天下午放学之后,因为阳光亮丽、气温怡人,于悠便带着小金狼出门蹓蹓,生怕闷坏了殷佑,结果却在后山到一群野狗攻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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