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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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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季。”季如绘进行有问必答的原则,不会沉默,但也绝不多说一个字。 “哪里生长?” “不晓得。”季如绘想了半秒,只能这么回。 “不晓得?为何不晓得?” 看莲帝的表情,似乎不满于自己被敷衍呼咙,可季如绘这样说也是出于无奈啊。心里想:若是我跟你就——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的亚洲的台湾的台北,难道这样你就会比较听得懂?!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她希望这样莲帝做人要惜福。 “进宫时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忘了。” “是这样吗?难怪你如此瘦骨零丁的,现在可大好了?”莲帝的语气充满关怀。 “已经好了。”比起莲帝声音的感情丰沛,季如绘的回应其实很杀风景,简直可以说是冷淡到差不多可以把冬天叫来了。 “你对人总是这样吗?”莲帝似乎有些不悦了。 “是的。”季如绘的心情也没有比莲帝好上多少。 “你在挑惹朕的怒气吗?”口气维持着温和,但言语的内容带着硝烟味。 “您想太多了。”这种白痴对话为什么没完没了? “你……” 这人有完没完!有话可不可以干脆一点直说啊? 全世界有哪一个皇帝像他这样拉着一个奴隶闲扯淡的?想要表现出亲民爱民的形象不是不可以,但他难道不觉得眼下的观众有点少,演起来很没有效果吗?季如绘觉得好烦,多希望阿离她们快点回来,让她可以躲到人群里消失。这种别人求之而不可得的圣誉,她可是能避就避,一点也不想沾。偏偏命不好,就是被这个唠唠叨叨的帝王始“关爱”到了。 正忙着不耐烦的季如绘当然不关心为什么莲帝说了一个“你”之后,就没下文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莲帝平静的俊脸微微抽搐了下,而且,搁在椅把上的左手手指差点因为太用力而把金刚木制成的椅把给捏碎。 这个女人一点也认不出他,这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为什么她面对可以轻晚结束她生命的刺客,与面对能够赐给她无尽宝贵的皇帝都是一样的态度?!都一样的不甩不理,冷淡到目中无人! 是谁给了她天大的胆子? 又是谁将她养成这副模样? 明明只是一个最低贱的奴隶啊!为什么她硬是跟别人不同? 不同的心思,各自沉默。午后的微风一阵阵吹来,不时将满树的雪樱花瓣给吹起,扬起漫天飞雪,景致如画。静立在花海间的两人,就站在画里,在画里被花瓣雨包围着。 两人各自沉浸在思绪中,没有说话,先是带着点气怒的,但不多久,心思就被眼前的美景勾走。 置身在这样梦幻的美景中,才能叫做天堂吧?季如绘来到盛莲快半年,直到现在才觉得人生没有那么绝望,还是有着美好的事会发生的,即使只是瞬间的风景;即使短暂有如眼前这才开了花就要谢去的雪樱。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忍不住就呢喃般的随口吟出汤显祖在《牡丹亭》里的名句,吟完,才觉得句子是很美,但却凄凉,不该在这时候吟的。 声音很低很小,却没想到五步之外的莲帝却是听了个清楚,转身看她,满眼讶异,正想说些什么——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跑了过来,没等喘过气,就立即报告道:“启禀皇上,颂莲王驾到!”白琳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过来报告这个消息。将身后那些终于将白玉石桌石椅搬过来的粗奴们给远远撇在后头不理。 当白琳说完,莲帝抬头望向拱门的方向,就见得颂莲王已经龙行虎步地跨进后院里来,几名皇卫都火速迎上去拜见。 “不是说她今日不进宫吗?”莲帝低声问白琳。 原本置身事外的季如绘忍不住对他投过去一瞥。这个男人果然只是这个国家名贵的摆饰,处境大概就跟日本皇室的天皇差不多吧!没有治国权,但就是得摆着给人看,一举一动还不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白琳很快低声回道:“属下方才得到消息,听说半个月前花神医在前去飞扬国途中,在红月星一带失踪。颂莲王应是为着这件事前来。” 莲帝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病弱的微笑,迎接颂莲王的到来。 季如绘现在已经能分得很清楚,这笑,是假的;而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是装的。 这人活得很辛苦吧?所以说,人活在世上,快乐不快乐,与身分没有太大关系。一个皇帝当成这样,也挺闷的吧。 季如绘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男帝了,也许是她一脸怜悯的样子正好被心情不佳的莲帝逮个正着,而且还过度解读,还自在心中产生怨恨,于是决定报复……吧? 总之,就在颂莲王走过来正要依礼屈腰拜见时,就见莲帝整个人身子一软,往季如绘身上倒去—— “陛下!”白琳大叫。 “陛下?!”颂莲王一个箭步冲过来。 季如绘其实一直很警觉,当莲帝身形开始摇摇晃晃时,就开始悄悄退开,但也不知道是她退得太慢还是太没技巧,总之,自己还是成了这个男人的肉垫,被牢牢压倒在地上。 根据之前不太美好的被压倒经验,季如绘知道接下来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颂莲王很快将昏迷的莲帝抱起,下令道:“来人!快召太医!在还没确定皇上为何昏厥之前,先将这粗奴关入地牢,仔细看守!” 果然没有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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