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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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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笑顿了一下,但接着却是更开怀的笑意,看来奸狡兮兮的,让她不好的预感益发浓重。 “为了离婚,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你想做什么?”她全神戒备。 钟尉泱轻轻抽出她发髻上的竹筷,打量着她杂乱的发丝七弯八翘的不驯,再看向她十年来没有多少变化的面孔,像是依恋的轻叹口气。 “你发春啦?蠢蛋。”她被看得浑身抖满鸡皮疙瘩,一颗心也差点叫出来。 “要离婚,可以。”他一副有商有量的温文状。 “然后呢?”她可没忘记他是一个奸诈的律师。一个擅常钻法律漏洞求生存的家伙,往往已桶你十来刀了,还可以端着一张温雅面皮谈笑风生的再接着砍你三十刀。 钟尉泱开出条件: “直到农历年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两个多月之内,我们必须像一对正常夫妻般的住在一起。过完年之后,我便同意离婚。如何?” “开什么玩笑!你是什么鬼东西敢这么要求我?!不离婚对我可没有损失,我照样可以玩男人、生小孩。倒是你,你既不能找人传宗接代,还不能娶你心爱的女人,等你死了,所有财产还归我。我有什么损失?王八蛋!”她拍桌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钟尉泱。这男人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钟尉泱没有生气,也不在乎她以鼻孔瞪他。他好整以暇的抬头看她: “反之,你得担心如果你偷男人会被我控告妨害家庭,你生小孩不得报户口,你拒绝与我同居将可以控告你不屡行夫妻之义务,甚至还可以因此而要求你倾家荡产的赔偿我精神损失。你不会准备以这种恶性循环和我耗到老死吧?” “王八蛋,你玩我!?”她将双手指关节弄得卡卡作响,嘿嘿冷笑的请教道:“钟大律师,请问自卫杀人要关几年?” 钟尉泱煞有其事的建议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找对律师了。我个人虽然专精在国际法,但一般的民法、刑法也有些微的涉猎。自卫杀人的刑期可长可短,如果由我来打官司,三年以内就可以出狱了。” “那如果我砍的是一位律师呢?” “那你最好祈祷那名律师不是法官的爱徒。不过我得先提醒你,司法界非常的小,小到充满了朋友、同学、师生之间的关系。” 孙琳琳低咒了声。差点忘了台湾的各行各业总脱离不了人情关系,进而互相支持掩护。她开始后悔十年前为什么要沾惹到这一号人物!更后悔在得知他的第一志愿是T大法律系之后,没有当下和他撇清关系,还照常跟他又打又闹的。 现下可好,她终于知道李家老大的隐忧并非庸人自扰,但一切已经太迟了。除非她这个侦探可以挖出他二十八年来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藉此要胁他,否则她注定要被这位奸诈的律师吃得死死的了。 她甚至不能砍他来让自己咽下这口乌气。 对钟尉泱这人虽然还谈不上了解,可是倒也明白这种自律甚严的人绝不可能私底下做出什么杀人越货、贪污腐败的龌龊事,她到哪儿去查他的黑底来威胁他? 无计可施,她似乎只能奉上双手任他宰割,由着他支使而无从反抗—— 这辈子轻狂恣意的活到现在,还不曾真正后悔过自己的年少无知,现在她后悔了。后悔着因为自己的爱打架、爱乱丢垃圾而招来了一名煞星,克住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她会惹到一名律师? “农历年过后离婚?”她硬梆梆地僵问,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妥协。 “是,农历年过后离婚,绝不耍花招。我们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来,如果你不相信我的人格——” “他妈的!我当然不相信你这个贱人的人格!”她破口大骂。已有五、六年不曾骂出这么白的粗话,但只要对象是钟尉泱,就没有什么可以称为之不可能。 一如当年,他为她的粗口皱眉。不过甜美的胜利令他放过纠正她的念头,但下不为例。他告诉自己。 “很好,明天我就搬进来。希望你有胆子留下来迎接我,而不是落跑回娘家。”他轻讥。 “你什么东西,我会怕你!?”她气他阻断了她刚扬起的念头,撂下狠话道:“我不会议你好过的,咱们走着瞧!”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我相信。”他浅笑。 *** “妈咪!妈咪——”两岁的小何滔十足是何浚的翻版,而他们父子俩都有一个戒不掉的瘾,就是爱黏着安妮。 在安妮死不肯立刻回美国之后,何浚只好飞回美国以超人的神速交代完公司事宜,十来个小时后又飞来台湾,还多了一项行李,就是宝贝儿子何滔。 安妮开心不已的将儿子抱来还没开店营业的PUB献宝给逊琳琳看。 “很可爱对不对?我都教他说中文喔,要是他用英文跟我说话,我就不应他,所以他中文说得很标准,以后我还要让他读四书五经——” 孙琳琳吐槽道: “拜托,你自己国学常识读得七零八落的,还妄想这小子以后当个孔子、孟子之类的老古董呀?省省吧。” “试试看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好好喔,我们一家三口在台湾度假。你都不知道我情夫多变态,他自己是工作狂也就算了,还企图栽培小滔当工作狂第二代,我在美国想见他们父子还得约时间呢。他居然要让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孩学电脑,是不是很蠢?”安妮将扭动的儿子放到地上,由着他摇摇晃晃的走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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