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席绢 > 极恶梅关系 | 上页 下页 |
二三 |
|
“寨——主——” 遣退了搬浴桶与提热水进来的小仆,钟南山望着那背对着他的壮伟身形,犹豫再三,终于仍是开了口。 “如果都弄好了,就下去吧,明天还有得忙,别忘了。”常孤雪冷沉的音调满是拒绝谈话的表示。 钟南山微微一瑟缩,仍小心地又道: “那地牢里——” “别来烦我。谁都该知道我是这里的王,惹怒我会有什么下场,你别多事。” “但至少给些药——或吃的喝的——”已经两天了,铁打的人也会撑不住的,何况—— “钟叔,我自有定夺,你去忙吧。” 眼见寨主似又扬起火气,钟南山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后,微拐了下身,“那——我退下了。” 常孤雪方终没回头,展示着冷硬的铁石心肠,不为任何事而动摇。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是劫财抢粮的乱世盗贼,他绝不心软,也不知道何谓心软—— “钟叔。”轻轻的,似是叹息。 “寨主?”钟南山顿住身子,霎时苦脸化为笑脸,连忙转身听候差遣。 “送些饭菜进去,也给些药。”很陌生的感觉,似乎不可能是他会做的事,但却又该死的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是,我马上去!我就知道寨主是面冷心善的大好人!我立刻去伙房准备。” 大好人?说谁?! 常孤雪侧转身子看着钟南山疾步走远的背影,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他——怎么会说出反复的话呢?他应该更狠更绝才是,甚至不该只是让那人重伤的躺在地牢,而是在昨夜便一刀解决掉才是。 记忆中——他是恶贯满盈的人——但又似乎不是,他都搞混乱了。就从这一个月以来,彷佛记忆已变得不可靠—— 什么时候,他成了那种抢了钱还会分一半给孤苦贫民的人? 何时的事,他竟不再对下手的肥羊赶尽杀绝?放任他们离去,造成日后可能的后患?如果他一直是这样,又怎么会依稀觉得以往的他从不这样? 怪透了,怪到他的生活开始错乱。 再说到女人这玩意儿,要不是那个女人胡言乱语什么他有二十七个女人之类的蠢话,他还真以为自己从没养过女人,事实上“现在”就是没有。但为什么他却“记得”自己似乎好像有过?然后一堆的疑惑,真与假、是与非的冲突便轰得他要爆炸。 那女人要是再多来跟他胡言乱语几次,他肯定会疯掉。幸好,他不会再见到了,不会——他随意扯掉身上的衣物,一脚跨入浴桶,心神仍沉浸在一片无解中,浑然不觉外头大雪正透着沁寒。兀自想着那女人,想着该不该去—— “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喝蜜茶养好的喉咙再度因高亢的咆叫而破声。 站在浴桶边的是一个白衣白裙女子,彷佛对裸身出浴的景致习以为常似的,她表情平板,并充满审视,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丁点红晕的色泽。 反观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一名大男人,在吼叫完后,立即弯成一尾急欲被川烫好下肚的虾子沉浸入热呼呼的水里,要不是得留着鼻孔呼吸,这会儿他肯定灭顶以抗议白衣女子的目光骚扰。 不做第二人想,那白衣女子自然是梅了。 “第一次看你洗澡耶。”好稀奇。 “你——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我想趁此看看你呢。”她半点也不避讳的看着他的身体,并绕了浴桶一圈。 嗯——他身上的鞭痕、刀伤什么的没有上回看到的那么狰狞,可见自脱离张三之后,他没再遭受比之前更巨大的伤害。想想自己还真仁慈,没让他领受那十鞭,否则他的身体怕是纵横交错满满的伤痕,足以躺在地上让人跳格子玩了,哪会是此刻这种轻浅的痕迹?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女人吗?”一抹自行推演出的了悟闪入他眼中,他口气倨傲不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心口却悄悄地——怦动、怦动—— “什么你的女人?我只想当我自己,没兴趣当别人的所有物。”为什么他的眼神怪得难以理解? “那你为何总对我纠缠不清?甚至在这种时候——”他指了下浴桶。“你都不晓得回避?” 梅讶然道: “我何必回避?再说到纠缠,明明是你一直在找我,还说要给我绘图像呢,你颠倒黑白的本事比山贼的本事高杆哦。” “你这个女人!”他霍地站起身,管不了自己的春光外泄,一心想跟她吵出个是非黑白。“你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听别人说话会不会挑重点听呀?你莫名其妙的任意来到我的住处,任意摸我、骚扰我,居然还表现得再寻常不过的模样!如果不是你想当我的女人,心仪我这个山寨之主,何必做这么多来引起我的注意?你想看我的身体是不?那你看呀!只不过从今后只能看我,不许再看其他人。我常孤雪就破例将你收来服侍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吧!”趁她不备,双手箝住她肩膀不放并扯近。 梅静默了好一会,也没有挣扎,只是看他。 怕了吧?!常孤雪轻哼了下,终于感到在这个女人面前扬眉吐气,招展出男子汉的气魄。就说嘛,他可不是纸老虎,否则山寨的人干嘛对他又敬又畏的?她最好明——梅轻启樱唇打断了他的自我幻想。出口的话不是畏怯,也不是求饶,当然更不可能是撒娇—— “你第一次讲那么多话耶。” 什么——?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