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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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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香味! 正坐在茶肆一角的常孤雪蓦地停住喝茶的动作。不会错!消失了七日后,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在哪里呢?是隐形抑或现出原形?人潮这般汹涌,她应该是——现形的。将茶杯丢下,不理会下属的错愕,他飞身出去,追随那幽缈的香味而去。他要看她!非要看到她不可! 人多气杂,独特的幽香变得难以辨认,他转了几个方向,跨出又踅回,最后终于确认,直往东边疾走;经过了大夫看诊的棚子后,味道更加真切了起来。两方的距离正在拉近中,但,是哪一个呢? 常孤雪放眼望去,在每一张女性面孔上梭巡——不会是中年妇女,依稀记得是个年轻的姑娘,身上的梅香清新自然,彷佛身上无时不别着梅花逸放清香似的,并非来自香料花粉的妆点—— 是她!目光倏地锁住一抹雪白的背影。 梅小心跨过一处小水洼,不知不觉已走出人群站在一排乏人问津的字画铺子前。 “姑娘,你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当代名家的画作,瞧瞧这树红梅,开得多贵气呀。年节快到了,挂在家中可以招财进宝,银两天上掉下来哪!” “既然是此等宝物,你何不用来帮帮自己?”不是存心闹场,而是真正的疑惑。瞧瞧这卖画的一身落魄,怎么也没说服力。 “呃——呃——我这条贱命哪沾得上富贵气?就算聚宝盆在手也只变得出米糠而已。我瞧姑娘你气色红润,浑身贵气,宝物乃有缘者得之,我看这画跟你挺有缘的,是你才能享用的富贵呀!” “是吗,可是我——啊!”突然一个强劲的力道自身后窜来,箝住她右臂,并将她半转过身,惊得她瞠大眼。 “是你!”常孤雪非常肯定。 “啊?你下山做什么?”她以为山大王没杀人越货时都会窝在寨子里生气呢。原来他有逛街的嗜好呢,不过话说回来,山贼也是人,喜欢逛大街也不可耻啦。果然是她。声音相同,口气里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特质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走!”他扯着她就要走人。 “你要走便走,拖着我做啥?”没看到她正在跟画铺主人聊天嘛? 常孤雪丢下一枚银子对画贩道: “那幅画拿过来。” “啊!是是!”小贩欣喜若狂,几乎没为今天(其实是十来天)做成的第一笔生意流下感动的泪水。快速的卷好画轴双手奉上,并唠叨的说着吉祥话:“祝大爷财源广进通四海,生意兴隆威八方,年年如意——” “你干嘛祝福一个土匪生意兴隆啊?是不是你家还没被抢过,所以很感到遗憾?”梅再度感到人类的难以理解。 “呃——什么——”小贩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够了。” “不然你把地址念给他听好了,等日后你有钱了,他一定会去抢。”基于广结善缘的原则,梅乐意当个中间人;难得有人想被抢,把他介绍给土匪也不错。 小贩呵呵干笑。 “姑娘你真是爱说笑,哈哈,哈哈,哈——”可怜哦,好好一个姑娘家,竟是个痴呆。 “你为何学小狗哈哈叫?”好奇怪哦。 小贩当下笑成一枚苦瓜,觉得现下的客人真难侍候。 常孤雪拒绝再被忽视,伸手将她脸孔扳过来正对他。 “跟我走。”同时将画塞入她手中。 “嘿!我可不是你的小厮,做啥塞画给我?” “这是买给你的画!”他粗鲁地低吼,不明白自己干嘛替她买下这幅画,只因为她似乎很中意的样子。 “可是我又不喜欢!”更奇怪了,买一幅她不中意的画给她,做什么呀? “那你干嘛看那么久?!”怒火再度哔哔剥剥的往上冒。 “看别人怎么把梅花画得那么丑也不行呀?”怪了。 “不行!”他失去理智的大吼。 吼声如雷,惊得行人四处走避,原本还算喧闹的一角霎时溜得没其他人烟,连卖画的小贩都死命拖着他那一排挂轴与桌子逃命去也。 “你很崇拜雷公吗?”梅抬起没被抓住的左手拉了拉耳朵。 “什么雷公不雷公的?!”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正在生气?气得足以将她碎尸万段。 “因为你的叫声像打雷一样响呀,不会是死后想当雷公吧?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因为阿鼻地狱已为你留了个名额,想当雷公的指望,就留待下辈子吧——哎哎!别拉着我跑,我现在使用的可是两条没啥作用的腿哪!” 这男人不只跑,还飞纵呢,颠得她都要晕了,一时没法集中心神施法术,也只好由着他拉拽了。 不一会,他们来到县城外;天空不知何时飘落雪花与细雨,常孤雪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用茅草与黄泥砖砌成的小屋,立即往那边走过去,不由分说大脚便踹开那片木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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