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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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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少有机会可以欣赏到单夜茴惊慌失措的表情。 校警说今天没有任何学生在上课时间由大门口出入,但晓晨就是平空不见了。打她的手机,却是关机的情况。她会消失到哪儿去? 由早上着急到放学,才在前来接她们放学的司机口中得知晓晨在中午过后已回到家。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晓晨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回到单宅,她慌忙的冲上三楼,奔入晓晨的房间,连母亲的叫唤也充耳不闻。 直到亲眼见到晓晨无恙,她才放下悬了一整天的心。 “你——还好吧?” 单晓晨站在阳台上,一杯刚送来的蜜桔茶袅袅攀升着白色烟雾,春风暮霭在向西的窗口投掷入一地的金黄。 “做什么这么慌张?”她问。 “早上你说在保健室休息的。”将书包手袋放在一边,她也走到阳台,金色阳光遮不去她的苍白。 “坐在围墙上,不小心掉到外边,觉得这种好天气不该用沉睡虚度,所以我四处逛了逛。”倒了一杯,招呼妹妹过来坐着。 “喝看看,照着我妈咪留下的笔记煮的,风味独特,外边买不到哩。” 单夜茴依言喝了一口。 “加了薄荷?” “嗯,你的味觉永远那么敏锐。” 姊妹俩各自品啜完第一杯桔茶后,单夜茴终于问了: “你去了哪里?与谁一道?” “在市区晃了大半天。你怎么肯定我有同伙呢?”单晓晨有趣地问。 “你太随兴,若没有一个触因,你会宁愿在墙头上待一天。触因往往不脱‘人’的范围。”与姊姊一同生活了近十七年,又朝夕相处,彼此的了解之深,再也没人比得过了。 “喔,那猜猜什么人会触动我跷离学校。” “不知道。”她回答得极为小心。 单晓晨伸展着双手,别有所指地道: “单晶晶与吕艳若还没有本事触动我。何况,现下的我比较习惯当单夜茴哩。” “我——”单夜茴垂下头。“你反对我这么误导她们吗?” “我反对有用吗?”她轻嗤。 “只要是对的,我一定会去做。”柔雅的脸蛋上镶着坚定意志的眼。 “所以我没说什么不是吗?”轻盈的跳坐上栏杆,捧来一株火焰草,摘除了几朵已凋零的花。 她处世的态度一向如此,没对什么东西在意过。妹妹的百般守护也不会招致她特别的感激,她不觉得把自己生命的价值耗度在别人身上是件伟大的事。 人各有命,身家的优劣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但生命的进行方式则可以。若有人兹兹念念着守护自己以外的人,那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背叛,更别说这种守护不是建立在“父母亲长”的不得已关系上了。 那个唐劲——身上也带着些许这种气息。但因为自主性极强,在守护他人的念头下,亦不忘成就自己,这还好一些。但夜茴——几乎要为她失去自我了。这事一直让她感到厌烦。 她认为自己仅能忍耐到高中毕业。是的,明年毕业后,她将独自前往美国读书。而夜茴想在国内升学、到国外读书都可以,就是不许到美国,到有她在的地方。 现下,却多了一个唐劲—— 他会是昙花一现的过客吗?似乎不会是。 直觉明确的告诉她:这人会往她生命中出现很久很久。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他独断的认定她是单夜茴的情况下,他的态度偶尔高傲偶尔温和,并不时的“破功”哈哈大笑。说破功,是肯定他这个人并不会轻易大笑。混商界的人嘛,总是皮笑肉不笑的居多,更别说他曾与哥哥共事好几年了。哥哥是典型的笑面虎,笑得极为深沉。能合作愉快,表示此二人隶属同一国。 倘若——他发现她是他口中的“晓晨小姐”时,又会如何?想必相当精采吧?足以精采到令他恨她一辈子。 真是扰人的答案呀—— “晓晨,不舒服吗?”夜茴担心的看她拧眉,表情由欣悦转成阴郁。 单晓晨回过神,对妹妹轻笑: “替我倒一杯桔茶好吗?谢谢。” “好的。” 倒着桔茶,不断思索近来有什么事值得晓晨深思不已?答案只能靠自己找,她早已明白。 看起来随和恣性的晓晨,并不轻易说出心中所想的任何事,反而总爱与她进行打哑谜式的对话;这种对话极伤脑筋,而且有心偷听的旁人永远不会明白她们姊妹到底在谈什么事。 她的母亲,则是最被困扰的人。她总是听不懂她们在讲哪一国的语言。所以近几年来,王秀佳已成了听壁脚的习惯,转而向女儿询问远比较有答案。 晓晨有什么心事呢? 可能得静观一阵子才会找到答案吧?单夜茴告诉自己。坚忍的意志力,往往这么养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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