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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哼。”高元冷笑一声,将平板计算机往书桌上一放,站起身看向表弟道:“他说我富贵双全,我信。因为我出生在高家,我是长孙,还是高家直系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就算我成日醉生梦死什么事也不干,也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福。不用任何人帮我批命,我自己就知道我是个富贵命。”

  “是是,您说的都对,别生气啦。正因为你是高家这一代的独苗、唯一的指望、是未来能将‘日升集团’更加发扬光大的中兴之主,所以外公他们才会这样紧张你,但凡听到有什么不好的,就会紧张得要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教大家这样关爱你呢。”

  “要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我会任由上个月就排好的行程都弄乱,就为了飞来新加坡签个合约,还顺带陪着一个算命的吃喝玩乐?”高元从没有这么憋屈过。

  “不是吃喝玩乐吧,有龙大师陪着帮你消灾解厄,大家也放心不是?你对龙大师太抵触了,这样不好。毕竟龙大师可不是那种招摇撞骗的神棍,他是有真本事的。那么多人捧着大钱想请他指点几句都不可得,偏你半点不在意,还烦得很。你要知道,玄学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你别不信——”

  “我没有不信。我只是不信龙大师这个人。”高元直白道。

  “啊?不信龙大师?为什么?他可是玄学界第一人呢!有其本事的!”

  “他的真本事都是用来利己。”

  “啊?利己?”纪明临讶异而不解。

  “是的,他只做对他有利的事。你没发现他从来只靠近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再不然就是运气很强的人。你发现没有?那些走衰运的、正在倒霉的,没一个能近他身。”

  “……是这样吗?龙大师不太常出现在人前,我并不太清楚他的情况……”

  “明临,我一直知道我是个命很好的人。我头脑不错,我也够努力,我家世很好,而且,我总是能逢凶化吉。那么,我这样的人,需要龙大师来帮我什么忙吗?”

  “咦!”好像满有道理的,可是……人总有旦夕祸福吧?运气再好的人,总也有不走运的时候吧?

  “龙大师要我立即出国,说是避祸,其实就我看,他不过是要我避开我的相亲对象罢了。”

  “你的相亲对象?是哪家的小姐?叶家的还是赵家的?”纪明临依稀记得表哥目前就相亲过两名女士,条件都很不错。

  “叶家的。而那位小姐最近的运气似乎很背,龙大师一看到她,立即闪得老远,并暗示我最好不要靠近叶小姐。”真是笑话!他想跟什么人交往、想跟哪个女人结婚,哪有外人指手划脚的份?!这次回去,他就抽空把叶知耘约出来确定关系。目前虽然只相亲了两位女士,但似乎暂时没有再相亲第三个的必要了;他觉得叶知耘就很好,会是个省心的女友以及妻子。

  “站在你的立场,龙大师的建议并没有错啊。”

  高元冷笑。

  “你没想过一个问题吗?为什么像龙大师这样有本事的人,遇见了运道不好的人就只想躲,而没想过帮人化解呢?为什么他要紧跟在运势正旺的我身边,而不是去帮助叶家小姐脱离目前不太好的处境呢?”在他看来,那个龙大师就是个没担当的人,这种人就算有本事,也没啥用。

  “呃……无缘无故的,他没有帮叶小姐的理由吧?”

  “是啊,因为叶小姐无法带给他足够大的利益,他为什么要帮?叶小姐身为一个没有什么事业企图心的名媛,她日后若说有什么大成就,也不过就是嫁给更富裕的人家,当个富贵太太罢了,能给龙大师什么好处?所以他才不帮。”

  纪明临张口结舌,怎么觉得表哥说得好有道理,他几乎要被策反、对龙大师从粉转黑了。

  “表哥……为什么你对龙大师有这样大的意见啊?”

  “因为,我讨厌别人来蹭我好处,偏还一副施恩的嘴脸。”高元掏出手机,懒得再理会表弟,打电话给首席特助,让他订机票,最好马上就能飞回台湾。吩咐完,挂断,然后开始一一打电话给其他下属,交代工作。

  就在他打电话的空档,纪明临连忙趁机问出他的疑惑:“表哥,你怎么会觉得龙大师对你没有用处?怎么觉得他只是在蹭你好处?”

  高元斜睨他一眼,本来不想理会的,后来看他可怜,于是大发慈悲的简单回道:“因为我命好,非常的好,好到可以不理会各种怪力乱神,因为那些都近不了我的身。龙大师一定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厚着脸皮非要跟着我。我这种富贵双全的命格,完全不需要什么大师来为我加持气运。”

  “可是龙大师说他帮你除晦——”

  “我身上没有晦气只有福气,他就是一个来沾光的。”

  沾光…、沾光?

  纪明临彻底无言了。

  §第十章

  今天的天气有点热,热得人冒汗,但走进冷气开得像冬天的机场大厅时,任谁都会忍不住瑟缩一下,将脱下来的薄外套再安分的穿回身上。

  “快点,从新加坡飞回来的航班,现在差不多都在通关了,人很快就要出来,你们都睁大眼,别漏看了,谁都不许有丢脸失礼的行为,一定要做到有足够的尊重,但不能显得卑微谄媚,不能让人看不起我们钱家,觉得我们没风骨。不管是龙大师还是高家的太子爷,我们都得给他们留下最好的印象。听清楚了吗?”钱家大姑婆全然不像六十八岁理应年老力衰的老人,她亢奋得像是个恨嫁的老姑娘正要面对人生第一次以及唯一一次的相亲般,就差没手舞足蹈的癫狂起来。

  钱芷韵跟在所有姓钱以及与钱家相关的姻亲身后,紧抿着唇。就算对这些亲人的行为有再多的不以为然,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把身上的厚呢斗篷拉紧一点,再将帽子盖上头顶,把自己大半张脸给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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