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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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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不会有人找到我的宝贝了。 没想到过不多久,弹珠和洋画就成了过气的游戏。那些五颜六色的珠子和彩色纸片,就这样被遗忘在书柜里,直到我上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整理柜子,才得以重见天日。 我上四年级的时候,多种因素的综合下,成绩忽然开始大幅度下滑。母亲坚持认为是我学习不专心,因为家长会上老师也多次提到我上课时思想总是开小差,也爱搞小动作,甚至可以把一支钢笔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如此反复,折腾上一节课也不嫌累。 父亲则认为是小城学校的教学质量赶不上老家的学校,而且母亲对我太过溺爱,常常放纵我做自己要做的事,而不督促我好好学习。 最后,父母争议的一致结果是:将我再度送回重庆念小学,交给外公外婆管。 那年春节在伯父家,因为大伯母的哥哥恰好是老家那所小学的校长,所以父亲就拜托伯父帮我联系转学的事。 大伯父一口便应承了下来,还叹了叹,“这么小,又是独生女儿,你们也舍得!”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决定我未来命运的事,只发现陆元不在,骆展阳也不在。 “哥哥呢?”我问大伯父。 大伯父笑笑,“你哥和他小舅回老家了!” “噢!”虽然陆元常常欺负我,不过没人和我玩,日子也并不好过。 “展阳呢?”我还没问,倒是母亲先一步转头问骆伯伯。 “在家!”骆伯伯指指楼上,“他昨天调皮,把我的鱼缸打破了,所以我罚他在家练字。” 好可怜!我当时就想,一下子滑下沙发,“我去找他玩!” “年念,不准去!”父亲喝着我,“人家在练字,你去干吗?” 我噘嘴不高兴。 骆伯伯摆摆手,“去吧去吧,反正也没关系。门没锁,你上去就行了。” 我眉开眼笑,朝父亲扮个鬼脸,抓了一把糖放在口袋里,快快乐乐地上楼找骆展阳去了。 “现在的小孩子……”依稀听到大人在身后这样感叹。 楼道里静静的,封闭似的楼梯只有少许的光芒照射进来,显得有些潮湿阴冷。我一级一级爬上了三楼。 骆展阳家的大门果然是开着的,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刚进门就看到其中一个房间里,骆展阳正端坐在写字台前,他并没发现我的闯入,仍旧握着笔专心地写着。 咦,自己一个人还这么认真!我不以为然,趴在门边,静静的。 冬日的阳光从窗口暖暖地照入,隐约可见尘埃在阳光里跳舞。穿着蓝白相间横条纹毛衣的少年,脸庞上泛着被阳光映照出的柔和光芒,手握着毛笔,身板笔直地坐在写字台前,一笔一画,极认真地写着。 就是在这许多年后,我回忆起那时的情景,仍忍不住怦然心动。 “骆展阳!”我站在门边,偏头叫他。 他闻声回头,“妹妹?今天这么早到了?进来吧!” 我笑嘻嘻地走进去,“我听你爸爸说你在被罚写字。” “嗯。”他点头,倒没见得特别不好意思的神情,“昨天打扫卫生,我一时觉得好玩,拿扫把挥来挥去,不小心就把他的鱼缸给打破了。” 他说完,又回过身,继续写字。 他的房间很简单,床的旁边就是写字台,另有一个书柜和一个衣柜,摆放得还算干净整齐。我爬上床,坐在边沿,看他握着细细的毛笔杆子,极快地在方格本子上写蝇头小字。 “哇!你写连笔字啊?”那时,我还停留在写楷体字的阶段,父亲说写字就像建房子,点横撇捺就是地基,最关键是要打好基础,所以尽管我很想将笔画连起来写,这样写字快些,但这样做总会被父亲斥责,因此我特别羡慕能写连笔字的人。 “这是行书。”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看他很快写完一页纸,“写完了吗?” 他摇头,“没有,我爸叫我至少要抄完唐诗三百首才准吃饭!” “三百首?”我惊叹,就算一分钟抄一首,起码也要抄三个小时啊!这鱼缸好贵,“那你今天不是不能吃饭,也不能和我玩了?” 他笑了,起身从书柜里捧了一堆小人书出来,“你先看书吧,我写完再和你玩。” “噢。”我撇撇嘴,只好抓了一本书窝在床边先看着,这样的情况,对一个孩子而言,哪里能够让我静下心来看书?果然,不一会儿,我看书就看到了他的脸上。 “咦?你耳朵上有颗痣?”我好奇地凑得更近,伸出手去触碰。 “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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