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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许商骞一愣,尤曼萦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所以没有说话。

  这样的情形太反常,许商骞神色一凛,望着她苍白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

  尤曼萦抿唇,很不想说。许商骞也不急,就这么等着她,车内的气氛在瞬间陷入僵持。

  之后,他再问一次,“发生什么事?”这一次,他声调严厉,摆明了她若不说他便不打算罢休。

  可是先前历经了和父亲那样不愉快的争执,再加上此刻许商骞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方式更令她感觉气恼,说出的话也因而多了些火气,“不关你的事!”

  不关他的事?面对她这般不理性的反应,若换作了以前的许商骞,肯定和她赌气赌,但是现在的他并不会,所以他只扳回她别开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激将法对我也无效。说吧,怎么回事?”

  他目光如炬。过去,他会在乎那四岁的差距,也代表着他对自己没有自信,而像只虚张声势的负伤小兽般害怕被人踩到痛处,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已出社会,也渐渐开始蓄积实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并将之纳入羽翼下好好珍惜,也正是因为这份自信,他这个时候充满了属于男子汉的成熟和从容。

  一如他在五年前所宣告的,为了她,他的确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只属于她的男人。

  这一刻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尤曼萦脸泛红,眼眶也红了。

  许商骞没有逼她,也没有和她意气用事,他只是这样轻轻地拥抱着她,试图化解她的不安。

  她是真的……好喜欢这样的他啊。

  “我今天……和我爸见了面。”所以吐了一口气,她说了。基本上她和父亲见面这件事并不算新鲜,这些年来他们父女断断续续见过好几次,但每次见面的过程总不是愉快的。“唉,都已经过了多久了,他怎么这么坚忍不拔啊?我真的好怕他被逼急了做出什么狗屁倒灶的混账事来。”

  许商骞尽管没有见过尤父,但这些年多多少少听她描述,他大致也有些底。“所以你刚才见到我受伤,反应才会那么大?”

  对此,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感到好笑。

  “你也想太多了吧?这是我和学长去见委托人的时候刚好遇到纷争,劝架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他拍拍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说明当时混乱的状况。“拜托,我这么大的人了,你爸爸不可能对我怎样的,就算真有万一,我也会保护自己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爸爸的性格,他那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许商骞没有接话。两人在一起五年,已在这段岁月中点滴分享着彼此的过往,他知道,她口中那个优秀得不得了的姊姊会选择了断自己的生命,正是为了违抗专制独断的父亲。

  因为无力抗拒父亲为了公司的利益而安排的婚事,性格柔顺的她连反抗都是这般消极。尽管尤曼萦从小便那样嫉妒着姊姊,可是毕竟那还是她唯一的姊姊,姊妹的感情是很难割舍的。

  而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太好的母亲,也在父亲接二连三的出轨和爱女逝世的打击下没有两年便抑郁而终。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生命中最具重量的亲人,尤曼萦的青春岁月变得黯淡无光,从此她便学会了如何憎恨一个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

  瞅着她咬住唇,忍耐着不愿露出悲伤而气恼不已的模样,许商骞叹了口气,和过去一样,他只是抱住她,以不需要言语的方式给予最直接而恰当的安慰。

  而他深幽的黑眸在这一刻微微闪动着,陷入了思量之中。

  许商骞开始有了打算。

  本来这件事在他正式踏入社会之后就要进行的,可是这份工作比他所预料的还要忙碌,加上那又不是一件随便想想便可实行的事,所以使得进度一再停滞不前。然而前一阵子听见尤曼萦提及她父亲之事成了催化剂,让许商骞意识到自己不该再拖延下去了。

  另一方面,尤曼萦尽管听了许商骞的解释,但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就因为实在太担心了,搞得她最近睡眠不足,精神极差,胃口连带也差了许多,几乎是吃什么就拉什么,而且月事迟迟不来。对此,她的好友们都语重心长地建议,“乖,去看个医生吧。”

  不过尤曼萦嫌麻烦,终究没有去,但月事迟了太久也是个问题,所以她思索了一会儿,尽管感觉上不太有可能,她还是去药妆店买了验孕棒回家。

  当她回到家打开家门,却意外地看到里头透出来的灯光和些许食物香气。

  尤曼萦有些愣然,走向厨房,见到许商骞正在那儿炖煮东西,她难掩诧异的说:“你回来了?”

  自从许商骞开始工作后,因太过忙碌而三更半夜才回来早已是常事,这也是导致尤曼萦这阵子担心过头的原因之一。

  看见她回来,许商骞朝她点了点头,“我煮了粥,去洗个手再来吃吧。”

  看着他腰间系着深色围裙为她洗手做羹汤的模样,尽管这几年来并非第一次看见,可是尤曼萦仍掩不住丝丝甜蜜,感觉这阵子的不顺遂似乎在这日常的温暖中统统随风而去了。

  于是她笑着进浴室随便洗个手,便冲进厨房抱住他。

  许商骞愣了下,有些不赞同地拧眉,“我在煮东西,很危险。”

  “一下下而已,我需要补给。”尽管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和她也快有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的说说话了啊。拥抱着亲爱的恋人,尤曼萦满足地叹息,问道:“你,你煮什么粥?”

  “杂烩粥。”说实在许商骞不太擅长弄吃的,即使在两人同居后进步稍多,可是煮来煮去终究还是差不多的东西,今天煮粥倒还是第一次。“你这阵子胃口不太好,我向同事问了食谱,不过味道怎样倒是不敢保证。”说着,他舀起一匙吹凉,送至她唇边,“吃看看。”

  尤曼萦张嘴尝了尝味道,“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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