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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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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告诉你,说你背后跟了一条冤魂的事,现在这条原来跟着你的飘跑来找我了。” 她的语气很认真,神情还带着某种惶惑,眼里原来蓬勃的生气变得矇矇然。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可是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他找你的用意是?” “他想附在我身上跟你说他是冤枉的。” 也许她真的该去看精神科医生,但是,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他说得出口才有鬼。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不是个容易受到惊吓的人,但他还是无法避免的感到惊异,因为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而这话正是他心里所想的,所以他多少感到一丝狼狈。 “死者说你要把他的案子当自杀结案,他不甘愿。”林凌把这几天收到的讯息给拼凑出来。 继仲甫不发一语。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情况,她没理由知道得这么详细,他不过是几个钟头前,他才在心里决定要把这个案子当成自杀案件处理。这件事绝对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她却说得半点不差。 难道……难道世上真有鬼魂? “他……他现在还在这里吗?”继仲甫问。 “在呀,就在你对面的墙角面壁蹲着。”林凌答。 “他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可以。” “你问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姓高,屏东人,家里还有一个妈妈和妹妹。” 继仲甫面向墙角开口,表情异常严肃。“高先生,也许你真的有天大的冤情,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做法,毕竟林小姐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样纠缠她一点道理都没有,要不嘛你直接找我,你若执意纠缠林凌,我就按照目前的计划以自杀案处理,绝不再重新调查。” 继仲甫瞪着墙角。 但瞪得再久,墙角还是墙角,没半点异常,只显得继检察官象个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继仲甫把脸移向林凌,眼神充满困惑。“怎么没半点反应?” “他怕你。” “为什么?” “他说你好几世都当判官为很多人平了许多冤屈,所以身上有很炽烈的正气保护着,阴灵不易接近,那天他把你推到水沟去,却把自己的手给灼伤了,到现在还在痛呢。” 整件事是荒谬透顶,不过,毕竟事关人命,继仲甫只好对着墙角说:“离林凌远一点,我答应你会重新展开调查,如果你真是他杀,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林凌看着墙角,松了口气,转头对继仲甫宣布:“他走了。”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陈巧买了一堆东西回来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默默看着林凌狼吞虎咽吃着茶几上的一大桶鸡块、薯条可乐。 “她不是三天没吃东西了?一次吃这么多没关系吗?”继仲甫看着她大吃大喝,有点惊吓的问。 “放心,她从小锻炼,有着全世界最坚固的钢铁胃肠,不会有事的。”陈巧拍着胸脯保证。 喝!他的确没听过有哪只麻雀是饿死的。 既然她没事,他就起身告辞了。 *** 继仲甫的腿伤很快就痊愈了,他坚持要继妈妈回台北去。 “对,没牌打很无聊,可是,你没人可以照顾……”继妈妈努力上诉中,何况她根本没打听出前几日儿子究竟是去探望谁,怎么可以走。 “宋妈妈、刘妈妈都打电话来找您好几回了,我们先回台北几天,得空了再下来看仲甫哥也不迟。”秀娴看出仲甫的决心,只好帮他说话。 “那厨子留下。” “不必。” “你是不是非跟我杠上不可?” “这里虽然不比台北,到底也还是都会区,我三十几岁的人了,不会饿死的。” “在找到人打理你的生活和饮食之后,我自会回台北,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不必再争论了。”继妈妈这次决定不让步。 继仲甫在妈妈眼中看到了决心。 “好。这事我马上处理。”说完,他回自己房里打电话,这时候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林凌一个人。 “很抱歉打扰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继仲甫说得又快又急。 咦!又要她帮忙?通常他的事都很难搞,不理才是良策。 “我现在有客人等着要算塔罗牌,而且你的事都很复杂,我没那能耐帮你。继先生,我们……谢谢,再联络罗。”说完。她连忙关机,以策安全。 可当她接二连三把客人的失恋问题当考运答,问事业当感情解的时候, 她再瞎也总该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 好吧,她承认。 她是为了某人而分心。 如果她提早一个小时把停止营业的牌子给挂出去,会不会太对不起自己?她看着已挂出去的牌子,还在想:他凭什么一通电话就这样让她乱了生活步调? 她是乱了,乱得没有一点道理。 越想置之不理,心里浮现的偏偏全是他的声音。 她抓起手机回拨过去,“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楣,说吧,又要我帮什么忙?” 手机这一端,继仲甫先是一怔,随即露出最完美的微笑。 “你会不会煮饭?”他问,如果不会,那就得请她帮忙找个欧巴桑。 “会吧,干嘛?” “我要找一个人来打理我的饮食和生活,当然只是假装一下,目的是要哄我妈安心回台北去,如果你能胜任这个角色,演出费你自己说,我照付。”他说。 “喔,这价格很难估算喔,象我现在撇下生意来解决你的困难,眼下我就少赚了一个多钟头的钱,再加上配合你演出,不知要到什么样的水准,还有呀,你家的磁场不太适合我,综合以上,这椿生意老实说我不是很有兴趣。”她说,随即陷入长考。 “我说过,钱不是问题,你要我怎样配合,我都可以答应,就请你再帮我这最后一次。” 他说。 他说要他怎样配合都可以,听起来就很有诚意,她实在很想知道他会怎样配合。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她呵呵笑着。 继仲甫听着她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不知怎地,竟想象起她笑起来眼睛发亮的样子。 “明天你下班就过来吧。”他说。 那不就是傍晚了? “那你要在门口等我喔。”她想起他的“同居飘”,只要他在家,她通常就会藏得好好的,要不然也会飘得远远的,于是轻声交代他。 “嗯。”勉强同意。 他早知道,女人这种族群与生俱来一种叫做啰嗦的习性,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敬女人而远之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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