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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吧,显然这只麻雀还挺能胜任这个工作的;反正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帮她减轻家计负担这点小忙,他是可以帮上的。

  电话铃声响起时,他边拿起电话,边环顾四周干净的环境,心情还挺愉快的。

  “你好,我是继仲甫。”他说。

  “小仲,我是妈,新买的房子整理得怎样?这个礼拜六我刚好有空过去看看。”

  “可是我要加班,没空陪你。”

  “这什么理由,你哪天不加班!”

  “好吧,要来就来吧。几点到?我去接你。”

  “不用了,小娴要和我一起过去。”

  “还是晚上下来吧,我早点下班带你们去吃饭。”

  “嗯,也好。”

  等老妈收了线,继仲甫的心情不觉低落了起来。

  这栋三楼别墅,一楼除了客厅里有一张椅子和一张书桌,就没其它的家具了;二楼主卧房他也只买了一张床和棉被,就这样搬了进来;这下,他那养尊处优的老妈要来视察,他要是没把家里弄得像样点,她肯定会说要住下来打点,这一住,铁定又要搞些什么女性团体的旧把戏。

  不行。

  他好不容易才调离台北来到中部,就是为图个清静,可不能让老妈再度染指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静生活。

  所以他必须在五天内把房子内部都弄妥,让他老妈可以安心的回台北去。

  这样一想,他便无可避免的想到了林凌。

  所以他拔了第二次求助电话。

  “喂。”林凌在电话那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我是继仲甫。”

  “哦。”她再接再励打了第二个呵欠,边夹着手机边开始收拾桌面。

  “……”听她没精打采的在那头冷淡应着,让他那求助的话不知怎地竟说不出口。

  “干嘛不讲话?晚上十点半了耶,你总该不会是专程打来称赞我很会打扫吧?”

  “喔,你的确是很会打扫。”他很瞎的这么应了一句。

  林凌噗嗤笑了出来。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他却回答得一本正经。这家伙会不会太好笑了?

  “意思是你很满意?那简单,年终记得帮我加薪。我要赶下班,不聊了,太晚我会等不到公车,拜拜。”

  下班?她才刚下班?

  “喂,等等!”他急忙喊住她。

  难不成他真有事?

  “怎样?”她问。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不如我过去接你吧,我们在路上慢慢谈。”他说。

  恐怕也只好答应了,因为她刚看到最后一班公车正无情的离她远去。

  “好。我在台中市西屯区……”

  继仲甫抄下地址,走出院子,开车去接林凌。

  第三章

  他经过一个很大的夜市,穿过一条巷弄,才找到林凌说的那个地址;但它抬头看那个闪着俗丽灯光,写着“情趣内衣专卖”的霓虹招牌,脚步却有点迟疑。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吓了一跳,打开手机,他便听到林凌哇啦啦的叫着:“你到哪了?到底找到没?”

  “我在门外。”

  “干嘛不进来?”

  “这样不太好吧。”他就是觉得怪。

  “不是有事找我帮忙?我在二楼,自己上来。”说完,她很干脆的挂电话,心里还不忘嘀咕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如果光那个霓虹灯就让他觉得不自在,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踏上楼梯时的诡异感觉。

  整座楼梯的紫色墙面吊满了造型古怪的女性成套内衣、睡衣,每套都若隐若现,穿这样跟没穿,差别应该不大吧?

  红的俗气,黑的妖艳,钉着亮片闪闪发亮的珠珠又过于庸俗,从一楼到二楼的每一件“衣服”他都有意见。

  当他最后站在二楼,看着那个紫色的大纱帐,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好像在电影院里看着金庸小说的屠狮大会,各路英雄齐聚之际,忽然来了一只顽皮豹的那种荒谬感。

  “你在里面干什么?”他抓了抓其实不怎么痒的脸问。

  “进来呀。”林凌坐在紫色纱帐里,头上包着紫色丝巾,坐在一张罩着紫色毛毯的小桌前,指着前面还有两张红色镶金的布沙发要他坐。

  他不耐的拨开那纱幔,坐在她面前。

  “不是有事要我帮忙?说说看。”她并不看他,专心在洗牌。

  “你在这儿上班?”他问,看见茶几附近有一个粉红色水晶,上面摆着小小的名片盒,上面写着:塔罗牌老师——小凌。

  “是啊。”

  他冷哼一声。“塔罗牌老师?”哼哼,骗钱的江湖术士。

  “你哼什么哼啊,老师我是听说你有事,才发挥我少有的耐心在这里等,相帮你解决疑难杂症,你这是什么态度?瞧不起人喔。”林凌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老师?笑死人了,真算那么神,怎么没算出我只是要你帮我买家具布置家居?这种事还要用塔罗牌算,会不会太扯了?”他不以为然的看着她可笑的装扮。

  “这种事你刚在电话里讲清楚就好了,拖拖拉拉的不先讲清楚,怪谁啊!”林凌吼回去。

  “你到底回不回去?”他强烈怀疑这个可笑的地方站太久会减损他的浩然正气,还是先离开好。

  林凌叮叮当当的拿掉头上的丝巾,取下挂在左手上一圈又一圈的彩色手镯。咚、咚、咚的下楼去。

  继仲甫回巷口的车上等着,看着她拉上铁门向他走来,随后上了车。

  “你去找个正当工作,不要再做这种骗人的事。”他等她系上安全带,劈头就说。

  “用塔罗牌算命是哪里不正当,那里骗人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讲,真是莫名其妙。”她简直快气炸了。

  “会来的人有哪个不是针对某事感到彷徨或不如意?你多大年纪,能有多少人生历练?能有什么好建议给人?”他没说出的话:她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不怎么样了,究竟要拿什么东西指点别人?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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