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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她人可以不在公刊.可是钱不能不筹出来,要不等她成功离了婚,却没公司可回去,岂不凄惨。

  “借这么多钱,难道你的公司经营困难?”他明知故问。

  “什么话!是我们公司的冬装要准备上市,那我又得绑在这里两个月,没法子在公司坐阵指挥,所以得先放一笔周转金在公司放着,公司才能运转顺畅啊。你是医生,不懂商业经营,跟你解释也没用啦?”

  她解释得让人听了很模糊。

  “那你拿什么还?”她出嫁那天,她爷爷就说过,已给她钜额土地当嫁妆,以后不许她回娘家借钱:

  “我们离婚后,我们两人名下属于我嫁妆的共有土地得当赡养费过户到我名下,我会把土地变卖再还你钱。”

  原来她是这样盘算的呀。

  他失笑。“那好吧。”哇!这么爽快?早知道就多借一点。

  反正他们签过婚前协议书,离婚后,她陪嫁的土地都得还舒家,当成她的赡养费,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处置。

  到时随便卖笔土地还他钱都有剩。

  虽然她曾想过好聚好散,不要对他那么狠,让他至少可以拿一半,可惜爷爷不肯。

  “问你一件事喔。”舒璃说。“你说。”

  “如果我们真离了婚,你会不会真落得什么都没有?”她张大眼睛问。惟西不语,只是微笑看着她。

  这时候她还担心这个,全然不明白就算他们离婚,他还舒家的土地,虽然是她的嫁粒,但那是以她为名的信托,有指定用途,她是无权变卖的。

  他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温柔。

  这么多年了,她一点都没变,对金钱和财产还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真不知道她的公司究竟是怎么经营过来的。

  “这些年我自己也赚了些钱,不会饿死的,你放心。”他说。

  哪就好。”这样在良心上她才过得去。

  “那么我们的交易成交?”他问。“成交!”她伸出手来和他击掌,就像以往他还是她的家教老师时那样。

  殊不知,见她这样,惟西更放不下心了,也渐渐明白舒大猷当初所作的安排。

  虽然当时他觉得舒大犹开出的条件对他而言很不公平,甚至有趁火打劫之嫌。

  而如今,他终于看清楚,如果舒大猷不如此决定,以舒璃对现实社会的险恶所抱持的天真和没概念,后半辈子的生活极有可能是浪里行舟,难怪他老人家放不下心。

  三年前,他曾想过,既然她跟他在一起生活是那样痛苦,不如放手让她出去闯一闯,享受她那年纪该有的生活。

  如今想来,他已经不确定当年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三年来,两人互不闻问,是不是彼此都曾错过了什么?

  也该是勇敢面对问题的时候了,他想。

  宴会很好,惟西很受欢迎,她被介绍给他朋友认识,没有人问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不必多作解释,整个气氛都很和善,她只要跟在他身边微笑点头就好。

  他们安静的吃着东西,听着轻音乐。不吵架的时候,他是个很好的伴侣,可惜,结婚几年,他们从没停止过争吵。

  见他很有风度的帮她拉开椅子、递饮料,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还是猜不出他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他眼里分明带着笑,表情却一本正经。

  “我们这样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吃饭,印象中似乎不多。”她拿着筷子,迟未下箸。

  他叹了口气。“是不多。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她歪着头.试着翻译这句话。这句话应该是说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熱%書?吧&獨#家制^作]

  来到面前的人就该努力去追求。

  三年前他们就是这种情况,可是当时他怎样就是想不明自,现在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比喻他们的婚姻即将完蛋,就该让它早点结束,如果有新恋情,就该勇敢去追求?

  既然他那么急,那就该快刀斩乱麻,何必要多拖两个月?

  但这句话用来期勉她两个月后的新生活也很适用。

  所以,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很有道理。”惟西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强烈怀疑她根本想歪了。

  他又切了一些自己盘里的巧克力蛋糕给她。“好,你觉得有道理就好。”

  明知他此刻送来甜点绝对不怀好意,以前只要一吵架,她就狂吃蛋糕;甜点一向可以抚慰她受创的心灵;可她偏偏是易胖体质,这块巧克力蛋糕下肚,她明天起码得多慢跑个一公里。

  她挣扎着。

  望着那块散发着巧克力香、看起来松软绵密、用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语言对她不住召唤着“我很可口,快吃我!”的小蛋糕。

  她猛吞口水。

  “吃吧。这是他们店里的招牌甜点,我记得你最爱吃蛋糕了。”惟西微笑鼓励着。

  对啦,吃一点点就好,一小口就好,是招牌耶,下次也许没机会品尝了,她的意志力正在崩溃中。“不行……会胖。”这是拯救自己被口腹之欲淹没的最后一块救生浮木了。

  惟西用小又子叉住蛋糕,举在她的鼻前。“你真的不吃?那我吃喽。”

  因为心里觉得好可惜,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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