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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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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怕她冷,端木柏人拉起锦被将她完全覆住。 “我怎么老在你面前裸着上身啊……”忆起这像在提醒他,韩珞顿了口,羞赧让她苍白的容颜有了些血色。 老?端木柏人从她话中听出语病。“除了这一次,还有哪次?” 这下子,韩珞的脸更红了。糟,他来的时候她都在装睡,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知道你上次都会来偷看我。”知道瞒不下去了,韩珞干脆先发制人。“夜闯闺女的厢房,好大的胆子!” 原来,她都知道了。端木柏人微笑,温柔地将她拥得更紧。“反正我的身体也让你看光了,扯平。” 扯平?他好意思说!韩珞又气又好笑,想回头瞪他,却发现房中的景致依然熟悉,她脸色倏变。“我们还在别庄?” “不然你伤这么重,还想去哪儿?”怕她太激动,端木柏人收紧臂弯,小心没碰疼她的伤口。 “不行……”她慌乱摇头,急得快落泪。“你得走,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找上门……” “我请太子派来邻城的兵队驻守,没人敢再找上门。”她的关怀让他感动不已。 向来不爱劳师动众的排场,却为了她,主动请求派兵援助。守着她已费去他所有心力,他无法再去应付那些仇家,更无法承受再因一时疏忽而永远失去她。 韩珞这才放下心来,忆起那时的惊险,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察觉到她的恐惧,端木柏人轻吻她的肩头,安抚着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韩珞闭起眼,感受他强稳的心跳自背后传来,慌乱的心,慢慢定了下来,因恐惧冰冷的指尖开始回温。 “我输了。”她长长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竟会输得这么彻底。她不仅输了心和感情,更为了他,她宁可不顾自己性命。受了那一刀,她多不甘呐,却是不甘此生此世再见不到他…… 端木柏人将额抵在她肩窝,沉痛闭眼。“如果赢的代价是必须用你来交换,我宁可输,我情愿得不到你的心,也不要你就这么离去……” 这是势在必得的他吗?这是将一切都视若无物的他吗?韩珞感动得泣不成声,汹涌的泪,潸然落下。 “别哭。”端木柏人伸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把力气留下来好好养伤,我等着你和我吵嘴。” “多说点好听话成不成?我受重伤耶!”韩珞破涕为笑,不禁抗议。 “恃宠而骄,不可取。”端木柏人在她肩上轻咬一口,以示惩罚。“多学学小草,乖顺地接受,这不是很好?” “小草?她在哪儿?让我见她!”这一次,怕不又吓坏她了? 可恶,才醒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地位就落到小草后头了。端木柏人嗤哼,长臂一伸,端来桌上的汤药。“先把药喝掉,我再叫人带她来。” 心急的韩珞伸手就要去接,却被他高举不让她碰。 “快给我啊!”这样她怎么喝! “你的手没力气拿。”端木柏人邪魅挑笑。他以碗就口,而后勾起她的下颔,将口中的药全数渡入她口中,那软嫩的唇瓣让他不舍离开,不顾口中残存的药苦,仍紧紧将她的呼息全数吞噬了才肯罢休。 “你……”韩珞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嗔睨着他,被他的霸道绯红了双颊。 “喂药是我的工作。”不让她有机会抗拒,他又含了口药,名正言顺地吻她。 直到他离开,她才有办法觑得空隙开口。“你……上次也是这样喂我药的?”药那么苦,他竟然还甘之如饴。 端木柏人挑眉笑着看她。“不然,谁能这样喂你药?”他低哼,又喂了一口药,火热的唇诱哄着她的回应及热情。 再被他放开,韩珞已被吻得气息不稳,已说不出话来,只能氤氲着水眸,浑然不知这样的视线,充满了诱人迷醉。 这次,端木柏人没再拿药当借口,缓缓地俯首,深深地吻住她,将所有的情感与温柔,全数传递给她。 尾声 长廊外,一个约莫七岁的女孩在等待,娇俏的小脸满是担虑,不时抬头往紧闭的门扉看去。 “啊——” 里头抑低的呻吟声,更是让她紧张不已,穿着莲花鞋的小脚来回踱步,紧咬的唇都咬出了一排印子。 “哇——哇——”突然,清亮的孩童啼哭声传来,女孩停步,欣喜地笑开了脸。 “少爷,恭喜恭喜呀!”里头传来热闹的道贺声。 没多久,门开了,眉开眼笑的产婆被小婢领出。 “太好了,韩大夫平时善事做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头胎就如此顺产的……”产婆边笑边说,跟着小婢逐渐远去。 女孩视线随她们去得远了,小小脑袋瓜思忖着那番话。 “小草,过来。”温醇的叫唤拉回她的心神。 小草回头,看见他,开心地跑过去揪住他的袖子。 “娘累了,只能一下下。”端木柏人将她抱坐手臂,走进房里。 走进内室,即见神色略显疲累,仍容光焕发的韩珞倚坐榻上。看见她,温柔的脸立刻漾满了笑。 “小草来,你有弟弟了。”韩珞笑道,放低怀中襁褓,朝她招手。 端木柏人将她放下,轻推她的肩头,鼓励道:“去吧,去娘那儿。” 小草看看他,又看看韩珞,犹豫了下,才迈步走近。探头一望,那红通通又皱巴巴的小脸,让她好奇地睁大了眼。 “小草,来。”韩珞拉住她的手,去碰婴儿的手。 那触戚,吓得小草赶紧收手,却又忍不住,再次伸手轻触,那软嫩的触感让她放松了防备,趴倚榻上,小脑袋枕在手臂,看着那张小脸看得目不转睛。 那可爱的举止,逗笑了他们。 端木柏人走近,坐上榻沿,轻柔将韩珞拥入怀中。“累吗?” 韩珞摇摇头,脸上满是幸福。再大的痛,看到孩子和他,在瞬间全然烟消云散。 “我以后不再让你怀孕了。”端木柏人吁了口长气,满是心疼。 原以为怀孕九月已是极致折磨,没想到,生产过程才是人间炼狱。产婆不让他陪在身旁,只肯答应他候在外室,听到她忍痛的呻吟,他的心都拧了,漫长的过程像永无止尽。 “才不信你忍得住。”韩珞皱鼻笑他,自己被话里的隐喻羞红了脸。 “应该有药还是什么的吧?”他想爱她,但不希望再让她承受这些苦痛。 “没有!”韩珞故意逗他。“真有心,你就得自己忍住。” 他哪那么容易诓得过?马上就从她眼中笑意看出破绽。“没关系,待会儿我问问韩神医。” “你敢问我就不理你!”韩珞嗔道。才刚生完就问这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有多急! “我只是不想你再受苦。”拂开她汗湿的额发,端木柏人轻轻印上一吻。 “可是我想要你的孩子,想要小草有更多的弟妹可以陪伴。”韩珞靠着他的肩窝,微笑柔道。“我不要紧的。” “别硬撑,知道吗?”端木柏人收紧环臂。 “放心吧!”韩珞笑道,睨他一眼。“何况再痛,也不会比你当年打我那鞭还痛。” “是~~”理亏又心虚,端木柏人只得乖乖受教。 “少爷、少爷,能不能让小的进去看看小少爷啊?”马总管急切的声音在外头叫唤。 韩珞莞尔。这里的纯朴温暖,让她不舍离开。 她很庆幸当年的决定是对的,那时,待她伤好,他们仍然离开这座别庄,在端木府的各个别庄迁移,直至隐藏了行踪,让世人都忘了他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日子后,他们才又悄悄回来。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端木柏人不悦咕哝。 “马总管是关心。”韩珞被他的表情逗笑。 “我抱出去给他看。”端木柏人轻缓将襁褓抱起,往外走去。他才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躺在榻上的模样。 小草正看得入迷,突然婴孩消失眼前,情急之下,拉住韩珞的手:“娘……” 韩珞惊讶地睁大眼,眼眶发热,反握住小草的手。“你叫我什么?” 已走到外室的端木柏人闻声返回,来到她们身边。“怎么了?” “小草……刚叫我娘……”泪水滑落,韩珞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 虽然他们平常对小草都以爹、娘自称,但从她小小的口中,仍只听得到满腹经纶,不曾听过其他的话语。 而她……刚刚竟叫她娘…… “小草,”端木柏人走到她面前蹲下,将怀中襁褓更接近她。“这是弟弟,懂吗?” 小草看着那张小脸,笑了,而后抬头看他,良久,小小声地开口:“爹……” “乖。”端木柏人将她拥进怀中。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等到这一天。 “少爷!小的可不可以进去啊!”外头再次的呼喊,破坏了这温馨的气氛。 “可恶!”端木柏人咬牙低咒,抱起小草带到韩珞身边。“我先去把他打发走。” “别太凶。”韩珞叮咛,目送他走出房后,伸手轻抚小草的脸,而后倏地紧紧将她拥住。“我好高兴……” 小草怯怯地伸出手,也紧紧拥住她。 “娘……娘……”她靠在温暖的怀里,用软呢的童言不停叫唤。 “嗯、嗯……”韩珞哽咽,不断回应。 当初远离京城时,她不敢想象,她会有如此幸福的时候。直至来到这座别庄,遇见了他,她才发现,美好就在这里等着她。 她输得甘愿,心悦诚服地交出了自己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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