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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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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韩珞甩甩湿濡的手,站起身。 “独门秘方,就靠这混口饭吃,哪能说?”她一回头,见他身后无人,水眸眨了眨。“约在浴斋相见,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当然。”端木柏人挪动轮椅接近,来到池畔,挑笑望她。“再怎么样也脱离不了裸身、沐浴之类的.” 好,她明白那时他临去前目光闪动的原因为何了。韩珞咬牙,不断催眠自己。她是大夫、她是大夫——可大夫为何还要侍候人更衣沐浴啊?! “至少,请‘站’起来吧?”她讽刺道。她要忍,但她实在忍不住。为什么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脱了他的裤子不算,现在连他全身上下都得剥光了? 今天接连的胜利让端木柏人心情很好,好到连对她带刺的话都不以为忤。他双手撑住扶手,忍住剧痛,不动声色地起身。 一待他站直,韩珞绕到他身后,二话不说直接抽掉他腰间银鞭,而后动作迅捷地除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她后退一步,偏着头,视线只敢往上看向垂挂入口的纱帘。“快下去吧。” 早习惯让人伺候的端木柏人神色自若,即使双脚因站立而疼痛不已,依然无损他愉悦的心情。大夫是吧?就不信她有多少机会能见到男人的赤身露体。 “你忘了吗?我没办法走。”他朝她伸出手臂,挑眉邪笑。 他不是打死都不让人扶的吗?!韩珞怒瞪向他,猛然忆起他是赤裸的,要调开视线已然不及,他的背影深深烙进脑海——结实的背部肌肉,紧窄的腰际臀线…… 天!要不是身为大夫的尊严不允许,她真想蒙面逃离这里! “我记得你说过不用人‘帮’。”韩珞咬牙切齿,刻意在那个字上加重力道,惯有的从容及耐性已荡然无存。 “身不由己。”若要用来当作攻击她的武器,他可以勉强自己示弱。 忍住一脚将他踹入池子的冲动,韩珞深吸口气,心里默背医经,上前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扛着他专心一志地往池子走去。 “轻点。”端木柏人将整个重量加在她身上,半是戏弄她,半是因为无法控制。只要稍一挪步,双腿立即宛如刀刨,更何况是要步下浴池的台阶? 感觉搭在肩上的手臂微微使劲,韩珞知道他正承受极大的痛楚,心一软,放缓动作,站立池边,弯着身子,扶他缓缓步入浴池。 不过短短数阶的距离,却花掉极长时间,等到他扶着池沿坐下,韩珞已累得差点直不起腰,衣袖、裙摆也都浸湿了。 端木柏人闭眼,调节气息,眉宇微聚,下浴池的这段台阶,耗费他太多的体力。 “要浸到肩膀。”韩珞叮咛,见他累得满头是汗,从架上抽来手巾,递给他。“拿去,若发热出汗可以擦。” 盯着她的手,端木柏人面无表情,半晌,才伸手接过,仰靠池沿,将棉巾自额上覆住半脸。 他以为,在这样作弄她后,她会用话藉机报仇,没想到,她却是递来巾子,还不着痕迹为他找了台阶下。 “怎么?突然变得宽宏大量了?”须臾,他低沉开口。 她哪里小器过?韩珞皱鼻,想到刚刚剑拔弩张的自己,不禁莞尔。“我不想乘人之危。你挺得住那毒性,已经很不简单。” “我的能力,不需要你给予肯定。”端木柏人嗤哼,没发现唇角因她的话而微微上扬。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你的评价。”感觉味道褪了些,她打开药箱又丢了药草包进去,伸手拨弄,好让药性快点发挥。 “你知道我多少?” 拨水的动作停住,韩珞眼眸转动,寻思该怎么回答。她所熟知的端木柏人心高气傲,行事作风亦正亦邪,在他的观念里,没有对或错这二字,只有随心所欲。 他可因一句违逆的话让人永无翻身之日,也可因一时兴起说动皇帝发粮赈灾,救人无数。世人对他的评价有褒有贬,毁誉参半,他却完全不放在眼里。 “自信,傲然,养尊处优,喜怒无常。”她实话实说。 端木柏人静静听着,被棉巾覆住了眼额,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还有,势在必得。”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触怒他,韩珞顿了下,才又开口:“这个惯例,却让醉月楼给破坏了。” 果然,即使隐于水面之下,也可明显感觉到他全身肌肉整个绷紧。 “你为何老爱提这件事?”端木柏人冷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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