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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他抵达时,她不是单独一人,她的身旁多了一个高帅气的女孩,是他耳闻已久却一直不曾见过的她的大学好友。

  “歆歆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好好认识认识吧,别当个工作狂,遇到合适的对象,也要好好谈场恋爱哦!“

  然后,借口去洗手间的她只传来了这封简讯,就再也没回来过。

  允许自己跨越界线的热切冷了,被她一而再的无心举止给冻得透彻,当她后来说因为公司离家太远,想要就近租屋独自居住,他并没有反对。

  不需要再问,他明白,该是他放手的时候了。

  这是身为一个兄长的职责,守护她成长,当她想要展翅高飞时,即使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不愿,他仍必须强逼自己放手。

  他早有觉悟,也有心理准备,只是他并不晓得,当这一刻来临时,竟是那么地痛,那么地痛……

  第七章

  两年后

  “薛大哥,谢谢你哦,诬陷的事,还有……哎呀,你知道的。”

  薛仕恺用肩夹着话筒,一边审阅文件,一边听着电话另一端说到最后变成扭捏的咕哝声音,不禁低笑,难以想象总是直爽率真的傅歆也有这种小女人的时候。

  “没必要谈恋爱就变了一个人吧?这样我不习惯。”他揶揄。

  说也好笑,咏初特地帮他牵线做媒,结果他和傅歆不但没有擦出火花,反而维持着哥儿们般的情谊,之后又因为某件凶杀案及贩毒案牵扯在一起,还在她和男朋友方易爵吵架时帮忙推了一把,说他是他们的大恩人也不为过。

  “别笑我嘛,改天请你吃饭,我再叫他好好跟你道谢及赔罪。”知道他忙,傅歆主动结束了电话。“不吵你喽,BYE。”

  挂上电话,薛仕恺将心思移回公文上,但一如以往,只要遇上和咏初有关是事,众人眼中完美自制的他就会有了裂痕,思绪也变得完全不受控制。

  他苦笑,轻叹了口气,放下公文,让忙碌的自己暂歇。会特别照顾傅歆,只因为她是咏初的好朋友,被咏初远离的他,只好用爱屋及乌的方式来转移关怀。

  当初要自己放手的理智和宽容,终究抵不住自私的情感。距离上次和咏初碰面,已是两个礼拜前的事了,劝说再度失败,她还是不肯搬回家。

  明明以前忙起来好几天没见面也是常有的事,但那时耐得住的寂寞,如今却变得难以忍耐。

  因为他知道,当他深夜返家,不会有宵夜等在桌上,那个房间不再有她,他只能独坐在她的房里,让黑暗和孤寂将他包围。

  “检察官,你要的资料来了。”他的失误官推门而入,将一迭东西放在他桌上。“还有信,我顺便帮你拿进来来了。”

  “谢谢。”思绪瞬间敛回,温和扬笑的他,是同僚眼中沉稳机智、永远也见不到个人情绪的优秀检察官。

  视线掠过那迭文件,夹杂在众多公文封里的白色信封攫住了他的注意。薛仕恺抽出,看到上头只写着收件人,眸光转为警戒。

  没有寄件人、没有邮戳,却经由事务官直接带进他的办公室,这简直跟门户洞开没什么两样。

  “有印象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吗?”拿出手套戴上,小心拆信的薛仕恺状似随口一问。

  若是别人,很有可能会被那从容的神态瞒过,但经过共事的磨练,事务官已知道不能从他的表情来判断情况,他的口吻越平静,表示事态越严重。

  “……没有。”偏偏他只能回答出这么缺乏危机意识的答案。事务官一脸羞愧。

  薛仕恺未置可否。愤怒责怪并无济于事,他倾向将心力用来解决事情。摊开信纸,A4的纸上打印着几个斗大的字——

  有空吃吃新竹米粉吧,太忙于工作,小心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脊背窜过一阵寒意,但薛仕恺没有表现出来。

  “将信送出化验,找出指纹。”把信连同信封装进证物袋,他一边脱掉手套,一边抛出连串指示。“查问任何接触过这封信的人员,就算它是凭空出现的,也要知道出现在哪里;帮我调出目前手上审理的案件,不论是背景、户籍、地缘关系等,只要与新竹有关的全都整理成表——”

  事务官埋头猛记,突然听到一声类似咒骂的声音,一抬头,正好看到薛仕恺放下电话,即使刚收到恐吓信函,那张睿智冷静的脸还是那么地让人信赖。

  “都记下了吗?”薛仕恺改拿手机,听到转入语音信箱的机械女声,他咽下再度冲上喉头的诅咒。该死的!公司分机没人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手机也关机?

  “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异样,觉得是自己听错,事务官连忙捉回心神。

  “等我回来,我要看到这些资料。”

  抓起车钥匙,薛仕恺临走前又抛下一句——

  “这件事,先别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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