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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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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冷声回拒,低头拍掉沾粘熏衣草的动作已经在暗示她准备离开。 “只要投宿的客人都可以免费参加,这是你的权益。”汪岳骥暗暗咬牙。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么一天!平常的他早就潇洒走开,结果他现在却像个死缠烂打的推销员,明知道她不想要,还硬要强迫她接受。 非但如此,他反而还跨前一步,把她刚刚费心拉开的距离给消除掉,他深知体型高大的他会给人多强大的压迫感。 唤,你这个欺压弱女子的败类!羞愧之音在心里严厉地指责他,但一脸正经的汪岳骥没露出任何破绽,性格的俊酷面容依然充满男子气概,只有他自己知道,等一下他独处时,第一件要做的事绝对是用力自捧一拳! 他的接近迫使宋千容必须仰头看他。 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不喜欢他站在身旁的感觉,像是周围的氧气都被他转换成供他专属的慑人气焰,让她难以呼吸,也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的脆弱与无助。 她悄悄地握紧拳头,尽管心慌得想逃,仍然凝聚所有的意志力要自己摆出惹人厌的高傲姿态。如果她希望接下来住这里的日子都不被打扰,她就必须让他清楚明白她的要求,这也是这几天以来她一直用来对付其他人的方式。 “不需要,我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斜睇他的半眯星眸揉进了轻蔑。“还有问题吗?” 她以为自己把傲慢的神态扮演得很好,可惜的是,气势不足的她只能靠怒气硬撑,冷淡不足,反而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原来她就是用这种蹩脚的方式屏退其他人啊。汪岳骥胸口一窒,既想仰头大笑,又想攫住她的肩头摇掉那不适合她的冷漠面具。 怡君眼睛是瞎了不成?怎会看不到她眼中的恐惧?她在害怕,怕被人碰触到她的内心,怕被人发现她其实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他错了,她不是可怜兮兮的小猫,而是一只遍体鳞伤的野兽,只要有人妄想踏进她的领域,她就龇牙咧嘴地恫吓著,但最让人心疼的是早已无力抗敌的她,只能凭依残存的力气在虚张声势。 汪岳骥心一软,不想再逼她。算了,由她去吧,他怕把她逼到了极限,带给她的不是救赎,而是毁灭。 “没有。”他敛下眸光,微一颔首,转身离开。 尽管他已走远,宋千容却没办法像拒绝其他人一样松了口气,她的心仍急跳着,视线仍无法自他的背影调离。 或许是她太大意了,在这个庄园里,除了好婶之外,同住主屋里的他是她最常见到的人,但自住进来后他都不曾找她说过话,也不曾试著接近她,害她都忘了初次见面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直到他刚刚那样强悍地接近她,遗忘的震慑才又整个被唤起。想到方才自己还靠在他怀中,即使是身不由己,她还是觉得懊恼。 更让她懊恼的是,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宋千容咬唇,忙著把凌乱的心思拉回,却是越刻意,思绪越是被他牵动,她更气他了。 噢,可恶,可恶!把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忘掉!她往主屋走去,心里不停暗骂,但骂到后来,连她也分不清是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了。 如果她不是这么气愤,她会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忘掉过去,此时她的脑中没有伤痛,没有哀戚,只有他——汪岳骥。 周五晚上,座位半满的餐厅里热闹滚滚。由于在民宿的用餐需要先到墙上的大黑板登记时间,游客可以视状况选择人少的时段,同时也方便好婶事先准备,所以即使人多,好婶和怡君仍忙得游刀有余。 除了上菜之外,其余皆采自助式,用完餐自己拿到回收台放,墙边摆了个大冰箱,里面洗切好的水果和饮料都可自由取用,让游客就像回到家一样惬意。 宋千容刻意避开颠峰时间,七点半下楼时,餐厅里只剩三、四桌客人,她直接走到平常坐的角落入座。 坐下来不到五分钟,餐点就送到面前。 “慢用。”送餐来的是赵怡君,态度虽不算无礼,但也没好到哪去,冷冷丢下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千容并不以为意,拿起筷子开始享用她的晚餐。 她知道她在第一天就已经得罪这位怡君小姐,那天晚上只有她一个人用餐,汪岳骥、好婶、赵恰君他们三个人则坐在另一桌吃饭,菜色和她一样,不同的是,她吃的是用精致小碟装成个人餐点,而他们是共享一盘一盘的菜肴,还愉快地聊著天,远远看就是一家和乐的感觉。 好婶热心邀她过去一起坐,她摇头,依然坚持待在这个偏远的角落,好婶没勉强她,在好婶走回原位时,她听到赵怡君生气地嘀咕了几句“别理她啦、践什么践”之类的话。 后来观察出他们都在六点用餐,她都会特意避开这个时间。 其实这里的人都很好,知道她不想讲话,都会尽量别来烦她,看到她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时会过来关怀一下。 尤其是好婶,人如其名,明明她这种闷不吭声的人应该是最让老人家讨厌的类型,但好婶只要一看到她就笑笑的,那温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虚假或批判。 如果是以不同的心境来到这个地方,她应该会爱上这里吧!宋千容无声地轻吁口气,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把饭扒进嘴里。 好婶煮的东西很美味,却引不起她的食欲,每一次吃饭她都是在硬塞,最后有大半会倒进厨余桶里,庆幸这里是用自己回收的方式,否则那动了等于没动的剩菜分量绝对会引起好婶的关注。 “好婶好婶,这些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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