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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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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她会昏倒的主因是营养不良,昏倒后曝晒在太阳下造成中暑,幸好发现得早,只是有点脱水,状况不严重,等她打完点滴就可以离开,回去后要多吃点东西,好好调养。 看到她手上正在打的点滴,汪岳骥双拳紧握、拚命深呼吸,好不容易才能做到继续安静地坐在椅上,而不是站起来对天咆哮——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在他的庄园里饿肚子! 天杀的她,好婶煮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冰箱里的水果、点心也都可以随便取用,她干么不吃?这几天还一直在弄她的花圃,从早到晚都待在田里,她哪有那种体力?难怪会晕倒! 此时原本睡得安稳的宋千容开始辗转,眉头蹙得好紧,沙哑的呓语声几不可闻。“……水……” 汪岳骥赶紧俯身上前,发现她仍陷在半昏睡状态,他只好依照护士的吩咐,用沾湿的棉花轻触她的嘴唇,不敢贸然喂她喝水。 昏沉中的宋千容一接触到湿意,立刻本能地吸吮著,汪岳骥再次沾湿棉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沾著她的唇,直到她满足了,平静下来又渐渐沉入睡梦。 一抹水渍滑下她的唇畔,汪岳骥伸手轻柔抹去,手还来不及收回,她一侧头,将脸靠在他的掌心,轻轻地来回摩挲。 看到她的眼睫在微微颤动,汪岳骥的呼吸都停了。该死的,要是她正好在这时候醒来,他跳到河里都洗不清! 他想收手,但才一动,她的手就覆上他的,扣住他的指节,不让他离开。 “别……”她逸出一声近乎啜泣的低喃,垂覆的眼睫下似有泪光在闪烁。 汪岳骥的心被她的表情紧紧揪扯住,无法挪开视线,他翻转手掌,她的手立刻慌乱地攀覆上来,他顺势迎上,和她十指交握。她像找到了失落的宝物似地,紧紧握著他,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唇畔浮现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那抹笑淡淡的,却深深地震撼了他,触电般的感觉从指尖直接窜进了心,颤得汪岳骥浑身发烫,一股强烈的意念轰然打中脑门—— 他要她! 不管她再怎么筑起冷漠的墙,他就是要她!他要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要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要知道她眼中的伤痛是否与男人有关——他另一只空置的手用力握拳——要是真的有这个混蛋存在,他绝对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宋千容原本缠握住他的手开始蠢动,像要握紧他,却又像要放开他。汪岳骥不管,反而更加坚定地回握住她的手。 他不放!他不会让她再继续与人群隔绝,他早就该亦步亦趋地盯死她,而不是装什么君子,看看他之前的观望保留把她搞成什么样子?! 仿佛感受到他的霸道,她的手不再挣扎,而是挪动掌心让彼此的凹合处相贴,找到最满意的位置,她才停下了动作。 望向她再度睡熟的脸,汪岳骥笑了,笑得像个成功掠夺的土匪,那么骄傲,那么得意。 连日来一直浮躁不定的情绪,在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轻松得有如拨云见日。他不会再担心她了,因为接下来他会一直顾著她,把她的防备摧毁。 不是昏迷时才敢自己偷偷落泪,她就算要哭,也是要扑进他的怀里哭。而他睇向她,弯笑的眼神盈满温柔。 好好睡,等这一觉醒来,她就会发现世界不一样了。 宋千容从来不曾这么丢脸过。 当一清醒,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陪在她身边的人还是汪岳骥时,她恨不得能当场再昏睡过去。 “点滴吊完才能走,继续睡。”塞给她一罐运动饮料逼她喝掉一半,他只说了这句话。 不想面对这种尴尬场面的她当然选择闭眼装睡,这段时间他不断透过手机吩咐哪边的迷迭香要扦插、哪一槽的精油要过滤,也常常有人打来问他问题,足见他的离开造成了多少工作的停顿。 既然他这么忙,干么亲自留在医院陪她?她不禁纳闷,在他去付医药费时,她听到护士说一路上是他负责帮她降温急救,另一个人负责开车,她更觉得疑惑了。 回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堂堂一个庄园主人根本没必要纡尊降贵地留下来照料她,更何况这种麻烦还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他并没有责任。 当和他一起搭计程车回庄园时,她还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回到民宿,他挡下满脸担虑的好婶,不理那连珠炮似的问题,径自转头对她说:“先上去睡,七点再下来吃饭。” 语调虽轻,却充满不容反驳的强悍,头痛欲裂的宋千容并没发现他的举动带着浓浓的保护欲,她只是依言乖乖地回房休息。 可能她真的累惨了,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等她被好婶通知开饭的电话吵醒时,天都黑了。 略作梳洗后,她觉得精神已经恢复许多,下楼来到餐厅,礼拜一的餐厅冷清得不见其他游客的身影。 “宋小姐,人有没有好一点?”正在清理回收台的好婶看到她,立刻关怀地问道。 “……嗯。”她点点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关心、追问铁定少不了。 “你先坐,晚餐马上来。”没想到好婶连提都没提,自顾自走回厨房忙着。 虽然觉得诧异,但宋千容也不禁松了口气。她倒了杯水,坐到她的老位置慢慢喝着。 没多久,有人送来餐点,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又一份餐点放在她对面的桌上。怎么一回事?她怔愕抬头,只看到汪岳骥正拉开椅子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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