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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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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和男人靠得这么近过,为了习医,她甚至看过、摸过男人的赤身露体,此时她却不由自主地心浮气躁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鲜少说话,加上处于昏暗的环境,她总将心思专注在他的伤势上头,但今天四周太明亮,他醇厚的嗓音又不住在耳旁回荡,让她无法只将他当成伤患,而是不断地意识到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年轻男人。 他怎么突然转性了?明明就和她一样是个话少的人……茱萸忍不住抬头,却望进一双充满俊魅笑意的黑眸里,她的心猛然一顿,而后又急速跳动。 “在下霍戎。”那双黑眸里的笑意更浓郁了,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懂得善用长处早已成为他的天性,平时有所收敛的他,在必要时绝不会吝惜绽放。 茱萸别不开眼,既惊讶于他不同之前的沉默,又震慑于他在狼狈落拓之际仍能显露出俊魅的神采。 失神间,她怔怔地、礼尚往来地说出了自个儿的名字—— “茱萸……端木茱萸。” 第二章 茱萸手持灯笼,视线凝视着那张被荧荧火光照耀的面容。 她从没真正看清楚过他,救人时太急,搬进了山洞后太暗,点着灯笼时又忙着看他的复原状况。直至此时,他要她为他掌灯好让他剃去髭胡时,无事可做的她才有空随着他利落的动作,将他的长相细细敛进眼里。 他不像爹和小煦那般俊美,但仍称得上是好看的人,阳刚的五官、坚毅的轮廓,举手投足间都展现出卓尔超群的自信,却又不会给人太狂妄的霸道感。 虽然他现在因为专注刮胡的关系,黑眸深沉到有些冷冽,周身彷佛散发着让人无法亲近的疏离感,但她知道,他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和现在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 他有点怪……不对,用怪来形容他有点不恰当,应该是──茱萸看着他的侧脸,努力寻找符合的词汇,忆起这几天和他相处的情景,心思不自觉地游离。 她一向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而和她下熟的人在见识过她的寡言后,通常也不会想再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但自从那一天她在日间出现后,他开始会和她攀谈,在昏暗中听着他的声音成了种习惯。 他大部分都是在说他的事,她也没什么特别被询问的厌觉,却常常都是猛然意识到她才发现自己正在答话,虽然都很简短,对她而言已属极为罕见,她只有在面对家人时才会那么“频繁”开口。 或许是他的态度使然,他不像一般人总散发出期待她有所响应的压迫感,和村民对她的熟稔包容又完全不一样,于是他们就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聊起天来。 这状况很怪,却怪得让她很能适应,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像个可以和人交流的正常人。 “你要帮我吗?” 戏谑的温醇嗓音传进耳里,茱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至对上他笑睇她的视线,才发现自己竟看他看得出神,而且这模样还不知道已落进他眼中多久。 她赶紧将目光敛回,摇摇头,有些发窘,又有些想笑。他都刮完了,还问她要不要帮他?分明是在取笑她嘛…… “我还以为你不只会医病治伤,连修面都很擅长。”霍戎低笑,用布巾抹拭下颔。 “我不会。”看吧,他又没问她会不会,结果她却自己搭话,还被逗笑。茱萸想了想,还是觉得很匪夷所思。 在父弟的保护下,村里的男人们只敢远看不敢高攀,更遑论和她言语调笑,她从没和年轻男人对等相处过,再加上霍戎刻意用轻松的态度拉近彼此的距离,一颗心已不知不觉被这个才认识数日的男人吸引。 看到她清丽的笑容,霍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那愉悦中又带着些许自责的复杂感觉。 他很清楚自己俊逸的外形相当受到异性欢迎,随侍在顺王爷身边让他有许多接触贵族千金的机会,她们见到他时的骚动和注目他都看在眼里,不排斥凭妻而贵的他,也学会用暧昧不逾礼的风趣言谈吸引更多好感。 姑娘家会有的反应他都大致摸透,高傲自负的会暗自窃喜却又强持矜冷,羞怯点的就红着脸笑得花枝乱颤,大胆些的甚至会和他娇嗔应对,就只有她,或是莞尔扬笑、或是好奇地睁圆了眼,淡然真实的反应都跳脱他的预期。 她不会故作姿态,也不会矫揉造作,她只是自然真诚地表达出情绪。寡言是真,信任是真,对他的接纳好感也是真。在她那双纯然直视的璀璨瞳眸里,他获得了引她倾心的快乐与满足,却也清楚看到了自己的狡诈。 他在心软什么?他并没有伤天害理,只是利用可行的事物使自己的前进之路更加顺遂,使计耍诈都是成功的必要手段,这不是从一开始就再明确不过的认知了吗?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她,落进该与不该的无谓自我批判。 “既然你衣服都带得出来,少了把剃刀应该不会被家里人发现,我就将它留下喽。”不想沉入自责的情绪里,霍戎用笑言转移心思。 这段期间,他从她无意透露出的简短回答里拼凑出不少事,他知道她十七岁,自母亲那里习得一身医术,家人管得很紧,父亲有钱有势,虽然不在朝廷任官,却是这个村子实际上的掌管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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