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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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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谁晓得他们的计画,突然半路杀出程咬金?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范诚疑心雅贵,因为他胆小有可能中途变卦,让杜渔接走歌舲,伪装被绑。雅贵怀疑范诚,因为他人手多,演一出釜底抽薪,将他踢出圈子,独占成果。 利之所驱,可以化敌为友。利之所在,可以反目成仇。以利合者也以利分,此时他们嘴里不讲,内心互相疑忌。既然谈不出结果,只好分道扬镳,却不免互相告诫严守口风,以免惹祸上身,其实谁心里也信不过谁。 雅贵步行返家,愈想愈觉心情沉重,脑子里一团浆糊,此刻他倒希望歌舲已然在家,照常享受她的玫瑰花茶。 事实上幸运之神似乎不肯眷顾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醒桠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下周起在高雄有一连六场表演会,她已争取到,所以明天起她将不在家。 她安慰他:“今晚和明天早上我完全属于你。” 他问她:“不能不去吗?”因为歌舲的事,他非常害怕,老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异常渴望有人陪伴。 醒桠摇摇头,不过态度温存。 两人在房里待了一个钟点,直至有人敲门。雅贵有了自暴自弃的心理,也不在乎别人知道他在醒桠房里,出来应门。 杜渔不露惊讶的表情,只是请他下楼。 雅贵刺他一下:“你这人深藏不露,怎会甘人厮役?” 杜渔没有表情。“没本事的人只好深藏不露,因为根本无啥可显露。” 雅贵脸一红,径先下楼,没瞧见醒桠已打扮好出来,杜渔跟她说:“歌舲小姐失踪了。”醒桠不说二话随他下去。 客厅里,江清戈独据一方,唐肖球、钟雅贵、朱醒桠、唐瓦各自落座,杜渔站在沙发后,唐艾爱立在茶几旁。 “二十五分钟前,”江金戈开口了。“杜先生打电话到公司,说他接不到歌舲。现在请他将详细情形再说一遍。” 杜渔道:“今天我比平常晚九分钟到学校,等不到歌舲,进学校寻问,她的同学说她已经走了,并且告诉我中午有一位男子到教室找她,听形容很显然是钟雅贵先生,我又想起我按时去接车之前,钟先生曾给我电话,聊了大约十分钟,全是些言不及义的话,于是我有点疑心”“对不起,钟先生!我开始走访附近的路人与商家,因为接车的父母很多,不见异状,不得要领,又打电话到歌舲可能去的地方,也说没见她人,所以我怀疑她失踪了。” 朱醒桠听不出异样。“你们也太紧张了,说不定她正在逛街看电影呢!” “歌舲并不爱逛街呢,哪一次不需要人接送?”金戈声音很微弱的说:“她就算去逛街,也必会先回家换掉制服,我简直不能想像她穿一身难看的冬季制服在街上走来走去,这在她是天大的丢脸行径。” 唐艾爱严肃道:“歌舲小姐很有教养,不会让人这么担心。” 金戈问:“钟先生可有在放学时去找歌舲?” “没有,没有。”雅贵摇手摇得那样认真。 “你中午去见歌舲有事吗?” “没事!”他反驳。“你在怀疑我吗?” “只是有点奇怪而已。” “有何奇怪的?我刚辞去工作,顺路去探望歌舲,不想会发生这种事。” 杜渔直指道:“你的解释漏洞百出。第一,你不是刚辞去工作,那是一个多礼拜前的事。第二,你以前工作的地点跟学校是反方向,完全不顺路。第三,我一直难以释怀你为什么用电话耽误我十分钟?是巧合吗?” “当然巧合!你……你以为我会去绑架歌舲吗?” “绑架?!”杜渔以锐利的眼光看住他。“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绑架’两字?是不是你看到什么?歌舲放学时你在附近是不是?” “不是!不是!”雅贵急忙说,口沫四溅。“我只知道歌舲曾被绑票过两次,所以她一失踪我就想到那方向去。” 有人冷笑。 “连她五岁和八岁所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你的调查不可谓不深入。”金戈扬起眉毛,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竟将箭头全瞄准我!我做了什么?只因我去学校一次,和打了一通电话?”雅贵滔滔为自己辩护。“我曾以为歌舲是我的妹妹,在接她同住之前,对她想多方了解又有何不对?这也成了把柄吗?” “不。”金戈深思地眯起眼睛。“我们是太心慌了。” 雅贵为表示大人大量,并未缘杆而上再做激动之举。 醒桠调解。“也许等一下她就打电话来了。” 雅贵附和。“对呀,十几岁的女孩正值叛逆期,哪有不来点新花样,平常规规矩矩回家,偶尔单独行动也不错。” 他愈说使得金戈更加心烦,躲到书房等电话。 夜深了,唐太太第二次送晚餐进去,金戈只喝咖啡,唐太太劝他多少吃一点,唐瓦为他做了一盘他在美国常吃的义大利面。 “我吃不下。”他忧愁地说:“我很担心万一真是绑票,歌舲不知道会不会……唐太太,你知道歌舲有超能力吗?” “我知道,但没见她便过。”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歌舲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且每使用一次都将消耗她很大的精神,总之,她是位不成熟的超能力者,所以我劝她别在人前显现,一般人对异能者既心羡又怀有恐惧与不信任感,她明白而且也答应了我。但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若真又遭胁迫,会不会一怒之下放出能量,那股可怕的破坏力”金戈拿掌盖住脸。“我委实不敢想像!” “先生,”唐艾爱忧道:“太太的情况真的不好吗?” 金戈摇首不语。 这一晚谁都没能睡下。雅贵尤其确定歌舲是真遭绑票了,他想提供一点线索,唯恐把自己牵扯进去而隐忍不发。 歌舲一夜没有消息,也无人来电勒索,因此没办法报警,失踪未过十二小时,警察也不会受理。 醒桠支撑不住,歪在雅贵肩头睡着了。雅贵却合不上眼,杜渔一晚不放过他,目光紧捆着他,天将明之时,他终于发出恐怖的叫声:“我什么也没做,你别再这样盯着我看。”将醒桠也吵醒了。 杜渔圆睁带血丝的眼,阴森森的道:“最好没有!若是教我知道你与歌舲小姐的失踪有那么一点关系,我会让你同这杯子一样。”话落,骨节突出的手掌硬生生将一只硬度很高的骨瓷咖啡杯捏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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