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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傍晚歌舲一到即钻进金戈办公室,欢欣地共享一块点心,共饮一杯香茗,分担他的辛劳,接受他偷袭的吻。

  伊翠欢如果再大两岁,或受过类似歌舲所接受的家庭教育,就不至于冒冒失失一再的询及隐私,反招白眼。

  “你的学历高低关她什么事?”歌舲眨眨眼,瞧金戈欲笑又止。“又是你这张脸惹的祸?你不如留起胡子吧,再戴上眼镜就很像硕士了。”金戈只是笑。

  “我们要不要公开结婚的事?”他问。

  “我从来也没有否认啊,只是都没人问我结婚了没?”

  金戈又是笑,当天就将她介绍给公司同仁。

  “在高雄,工作伙伴心里都知道我和我太太的关系,只是两方父母新丧不久,不便大肆张扬。”他顿了顿,又问:“你们大家都叫我什么?”

  “总经理!”

  “好,现在我来介绍咱们服饰公司未来的董事长:温歌舲小姐,前任女董事涂岩芳女士的千金。”

  “金戈!”歌舲惊喜交集,一把拥住他。

  “你要加油了。”他深深地吻住她。

  耳际掌声频传,两人不好意思地分开,相视一眼,又都笑了,相拥地接受众人的祝福。

  第六章 沒事找事

  有个女人穷得发疯,想打我老公荷包的主意……天母街上一家有名的蛋糕店里高朋满座着,明亮的橱柜内摆满了各色美味精巧的小蛋糕,无一不是做得美丽之极,像是做来观赏而非做来吃的,搭配喝的咖啡、红茶也使用高级的瓷器,很有几分英国旧式人家喝下午茶的闲适派头。

  男男女女散坐店内,在这儿,人们自然举止优雅地捧起瓷杯,轻轻啜饮一口,谈笑间偶尔叉起一口小蛋糕闲闲放入嘴里,仿佛不大想吃它,绝没有一个饿相的。

  朱醒极很爱这里的气氛,与雅贵有话不便在家里说时使到这儿来,选里头的座位,壁上有装饰精美的镜子,以往两人常喜欢往镜里照,自诩是非常相称的一对而开心着,而今,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那镜子,却又因循习惯不愿更换座位。

  他们其实是一双漂亮的人物,衣服也穿得很称头,可惜脸上没有笑容。醒桠一张装扮合宜的美貌面孔,因柳眉深锁,神情凝重,以至于减了一两分的美丽;雅贵也许本身不很成熟,但在心事重重的这时候,却显得世故而迷人,如果这一刻他往镜里多看几眼,只怕从此他要刻意的强说愁了。

  处境困难逼得人不得不成熟,不再天真、佻挞。

  “我们不采取非常手段不可了。”他在脸上抹了一把,但怎也抹不去脸上的烦躁。“离还钱期限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你真要我那样做?”醒桠以手支腮,红唇翘得那样诱人。“这跟我们当初的计画相距得太远了。”

  “少提那狗屁计画了!”

  “好吧,你知道我总是听你的。”她不含指摘的望着他,他不觉脸红,把脸掉开,浮现一个逃避性的笑容。

  这一个转脸的动作,使他的眼睛不得不对着镜子,以及镜里的映像:柜台前众人群相中的一个高大女人的侧脸。

  “唐太太!”他提醒她,又低声叫她别将脸转向门口。

  等唐艾爱走后,她才出声:“家里头常出现的蛋糕原来是在这里买的,我还以为是唐先生做的,怪不得好眼熟。”

  “嗯。”雅贵沉吟一会儿。“我们下次要换地方了。”

  “为什么?她又没瞧见我们。即使瞧见了也不怎样,你以为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就算他们心里怀疑,至少没有亲眼目睹,不算数!”

  “你什么意思?这是食品店,又不是宾馆,怕什么?”

  “唉,好歹你跟我爸爸……”

  醒桠脸色变了,雅贵很快后悔,不住口的赔罪,她犹豫了几秒,就原谅他了。或许她不够精明,欠缺智慧,却是好心肠的女孩,明白人在某些情况下的儒弱与卑鄙是无可避免的,多少值得原谅。

  第二天开始,她便依雅贵的计画亲近江金戈。

  头一回,她起了大早,比金戈先一步进书房假装看报,不到十分钟,江金戈即推门而入,见习惯阅读的报纸被人捷足先登也不恼,取了小钥匙开启一只书橱,拿两张影碟片出来放进公事包里。醒枉坐着不动,柔声发问:“是新片子吗?”

  “片子?你是指电影吗?不是的。”

  “那是什么?”

  “一种资讯。”

  “什么资讯?服装方面的?”

  “这两张是。”

  “如果你要现在看,让我也一起观赏好不好?”

  “不,我拿去公司给他们做参考。”

  “那我可以去看吧?”她脸上盈满为美股着迷的笑容。“我保证不打扰你上班,我会在你说的时间准时去观看。”

  金戈迟疑一下,便亲切她笑了。“下午三点。”

  于是醒桠用了两个钟点刻意打扮,仔细化妆过的俏脸很有明星的味道。她一进公司便引人侧目,议论纷纷:“好假!”“倒很适合做模特儿。”“她是谁呢?”醒桠都没听见,以为接待她的会是金戈,不料却是歌舲。

  “嗨!醒桠姊姊,难得你肯来,坐一下,我马上好。”

  醒桠见她在一张制图桌前埋首工作,不禁想起这一阵子她不常在家,大都与金戈同进同出,原来她放了学都来这里。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歌舲站起来领她去看影片,那是一场在东京举行的国际服装秀,然而她却不太专心,因为她并不为着这目的而来。

  “金戈今天没来公司?”

  “他到运输公司去了,总要两边都顾着。”

  “他时常这样跑来跑去吗?”

  “他有计画的,而且一向照他的计画去做。”

  “我想你们是很值得羡慕,他的计画你没有不知道的。”

  歌舲看她一眼,感觉她在试探什么,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笑得好不幸福。

  醒桠今天徒劳无功,因为歌舲准备去游泳、打网球,还邀她去呢,但她一想到美丽的妆被汗水淋湿的惨状,便拒绝了。

  歌舲笑道:“放假日不出去劳动一下肢体,感觉身体要生锈了一样。麻烦你回家时告诉唐妈妈一声,我和金戈去俱乐部,吃过晚饭才回去。”

  醒桠懊悔不迭,方才若答应去,不就可以接近金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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