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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不可以有一天不要支配我的生活吗?”

  “现在才刚开始,歌舲,我所求的不过是你有一天自己主动开口承认我是你的丈夫,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爷爷呢?”她一没主意,这句话马上脱口而出。

  “又要找爷爷?我不知道。”

  他嘲讽的表情不知是针对她或者可怜他自己,歌舲倒有些讪讪然,拎过书包,拿出课本开始作功课。

  他冲完凉出来,房内已多位糖球,跟歌舲头碰头的一起研究月考试题。

  他站在房间中凝规他们好久,莫名地感觉无比的心烦,他想到,未婚前与歌舲相处就跟现在她和糖球一样的自在,婚后反而样样不对劲,难道在歌舲心目中,他与糖球同是属玩伴而已?

  不,他不相信。

  他沉静地埋入他的沙发床,一本英文杂志摊开在腿上,精神却陷入思考之深渊中。

  第五章 天使之恋

  他那平凡却耐看的脸犹豫地移向她,他吻了她。他的唇温暖而柔软……江金戈一向醒得早,拉开窗帘,让霞光万道沐浴周身每一个毛细孔,然后立在歌舲床侧看她一会儿。这又是他们另一项不同处,他是早起的鸟儿,她是能赖床多久就赖多久。要上学的日子他就摇醒她,到了假日他会重新拉上窗帘,自己下楼喝杯黑咖啡吃块面包,进书房做他的事。

  他觉得自己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事,以前两位女董事在世时还好,她们走得太突然,不但公司内人心惶惶,连他自己都没把握一定能撑起这重担,如今总算又使公司的运作步入正轨,代价则是他的婚姻摇摇欲墬。

  想及他与歌舲的关系一直在原地打转,思之令人丧气。

  他的妻子不是普通女孩,鲜花、珠宝难以博她一粲,而他又没什么时间做苦苦的追求,那小妮子似乎也看准这点,名正言顺的有样学样,能忽略他就绝不亲近。

  “青弋,原来你在这里。”歌舲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起得比较早,穿着一身花布衣裙显得非常清新。“你又这么早起,跟太阳比赛吗?”她吟吟巧笑,贤淑约为他端来一杯现榨的果菜汁。

  他们互望着彼此。“我晓得你不喜食太甜,所以里面没有加任何蜂蜜或果糖。”她的声音化为低语。“你现在不想喝?”他摇摇头,接过那只漂亮的玻璃杯。

  她又高兴起来,鹦鹉似的快语:“你别老埋在工作堆中,偶尔放个假休息休息,又对不起谁了呢?我们去阳明山漫步寻秋好不好?”

  “寻秋?”

  “花季里浓紫艳红,人山人海,光是想就教人提不起劲,现在去正好,萧瑟的秋景别有一番景象,比较浪漫。”

  “浪漫?你的新品味吗?”

  “喔,金戈,你怎么这样子?我们出去玩一天,你有任何工作等回来我们再一起分担,除非你存心累死自己。”

  “真的吗?歌舲,你真是为我着想?”

  “当然啰!”她环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亲。“老公怀疑老婆是很要不得的行为哩!”

  他那平凡却耐看的脸犹豫地移向她,他吻了她。他的唇温暖而柔软,极有耐心地诱惑她,仿佛他对她的爱意无边无际。歌舲无助地靠着他,他轻柔地抱住她,他的笑容则有种男性的喜悦。“歌舲,歌舲!”

  “金戈,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她的语气很娇柔的。

  “不,我们要去,工作可以等,我却等不及要跟你在一起,即使光是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也开心。”

  “说这种话,到底谁浪漫了?”

  他大笑。“走吧!”

  临出门,他又说:“天开始转凉了,带件外套吧!”

  “好,也替你带一件,蓝色那件行吗?”

  金戈欢快的瞧她那修长优雅的身躯消失于楼阶,眼神充满了信任,她今天的表现教他少活一年都心甘情愿。

  这时候朱醒桠半跑半跳着进门,嘴里不住地咒骂,后头随即出现温太武那一对玩世的眼睛,呵呵大笑:“别跑啊,我老人家不会看错,你的体型很适合怀孕生儿子,怎么一直没动静,这屋里总有一个是你的男人吧?!”

  “不用你管!”醒桠顾不得形象,大声嚷叫。

  “爷爷!”金戈笑着迎视他。“您依然老当益壮。”

  温太武可笑了。“告诉我,你知道谁是她的情人吗?”

  “我不知道,总之不是我。”他怀疑是雅贵没错。

  “看你春风满面,我真高兴!”老人的眼睛闪动胜利的光芒。“歌舲呢?她知道我要来看她,阿舲”

  “来啦!”歌舲飞奔下楼,和租父抱在一起。“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跟我们一同上阳明山走走吧!”

  “不了,你们去吧,晚上回来吃我烧的好菜。”

  “爷爷您哪会烧菜?”

  “多的不会,刚学的一道名菜你们非尝不可。”

  “真的能吃?”她夸大怀疑的表情。

  “去,去,去!今天晚上非教你刮目相看不可。”温太武慈爱的将小俩口送出门。“不到天黑不许回家。”

  歌舲不忍心再使老租父失望担忧,笑出一脸灿烂无邪。

  金戈爱极了她的笑容,人家说“天使的微笑”,只有在她脸上真正见到。

  然而这个笑容底下,真正的心意是什么?

  金戈的手拉上车门时,他依然找不到答案。她的沉默,她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不望向她身旁的丈夫,不对他微笑,不限他聊天,似乎他只是名开车的。金戈以眼相询,用心观察,原已放松的心情又沉重不堪了。

  “真想去阳明山?”他问。

  “是啊,说好了嘛!”

  “如果我们更改地点,或晚上不回去吃饭,爷爷也不会在意。”他试探的说。

  “不好。”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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