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晓叁 > 回到过去当太监 | 上页 下页


  殊不知在不远处,有双眼睛正暗中观察着她的动静。如果这小太监当真是奸细的话,他预期一天下来他应该会趁夜有所行动。

  一个人在黑暗中绕了半天路,雅言终于来到一堵墙边,而那让暗处观察的人到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他会想到王爷房里行刺才对。

  “搞什么嘛?没事干么把房子盖得这么大?”半天才找到墙边的雅言忍不住抱怨。

  暗处中的人再次挑眉,又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

  “还把墙盖得这么高,难道里头堆满黄金不成?”看着眼前将近快两层楼的围墙,雅言暗暗庆幸,幸好她不只是在田径方面能跑,跳高也不弱。

  暗处中的那人不明白目标物为何又突然向后转身。既然是摸索半天才来到墙边,就应该有什么目的才对。

  跟着,雅言在稍微助跑后无预警地加速直冲向那堵墙,这宛如要自戕的举动让暗处的人一怔,下一刻才看到她一跃而上,双手攀附在墙头。

  不过,因为墙确实太高,雅言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攀上,这会整个人还狼狈的挂在墙上,双腿努力的蹬着,拼命想往上爬。

  暗处中的那人见状,嘴边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看这小子使劲想要攀爬上墙的拙样,宛如一只落水狗,这样的人要说谙武功,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徐雅言加油,你可以的。”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巴住墙沿替自己打气。

  暗处中的人闻言不禁莞尔,同时也留意到这看似鲁莽的小太监,竟有个挺文雅的好名字。

  好不容易挣扎大半天,雅言终于爬上围墙,此时正跨坐在墙头上喘气,“哇!累死我了,没事干么盖这么高?知不知道爬的人很累?”

  抱怨的语气让那人的嘴角再次扬起。

  “那你就不应该上去。”赵元琮好整以暇地从暗处走出来。他之所以独自观察埋伏,是考量到徐年容易冲动,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有趣的一幕,同时也大略排除了这小太监奸细的嫌疑。

  突然听到声音,雅言吓了一跳,尤其当她低头看到出现在墙底下的那抹身影时,更差点被吓得要摔下来。

  虽看不太清楚来人的模样,她仍从声音判断出他的身份,“是你?”

  见这小太监自见面以来,一直以“你”来直呼他,到现在都坚决不改口,赵元琮道:“大胆奴才,趁夜私逃该当何罪?”

  被他一吼,她莫名心虚,“呃……”一时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开口求饶。

  “看来你还没有受够教训。”他故意再撂狠话。

  听到这话,雅言心一急,“不是这样的。”不过,她犹豫片刻,又想还是干脆现在就翻墙逃跑算了,反正等他追上来,自己大概也早跑远了。

  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赵元琮无预警地一个跃身,在她惊愕的同时已站上她面前的墙头。

  “你……”雅言一瞬间被他的举动吓傻,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该当何罪?”

  她一听,急忙辩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逃跑。”

  “不是要逃跑?”不都不打自招了?“王府仆役私逃,罪处极刑。”

  听到这话,她差点腿软,要不是还跨坐在墙头上,搞不好就跌下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还想狡辩?”

  听他语气大有要追究的意思,她又急又怕,尤其这会他人就站在眼前,她要逃也来不及,加上后知后觉才想到自己一整天罚站下来手脚酸软,要跑也不见得有力气跑得远。

  眼看横竖都躲不过,她终于豁出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地冲动道:“因为我真的很累了!”

  这样的理由让他一愣,尤其是对方语气里仿佛埋怨的意味。

  跟着,她继续抱怨,“莫名其妙被罚站一整天,还要顶着水桶,不可以让水洒出来,要不然就要我人头落地……你知不知道我站得腿酸手也酸,都快累死了。”

  如果说赵元琮前一刻还无法确定,那么这会,他也可以断言这小太监确实是在跟他抱怨没错。

  “一大早被挖起来,天气又这么冷,当然会睡着啊,又不是国小的小朋友,还得被罚站,我也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听他一股脑地滔滔不绝,他虽不能全然明白每句话的意思,却也没想到做错事的他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满肚子道理。赵元琮又好气又好笑的掀眉。

  “要适应这里已经很累,还要这样被整,我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当然会想逃跑啊。”说到后来,倒真像是合情合理。

  赵元琮愣了下,不禁要怀疑自己是否真像这小太监说的这般苛待下人?要不是还清楚记得自个儿王爷的身份,搞不好他都要错以为自己亏待了他。

  雅言说到后来,真觉得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我又不会用剑,还得一大早看你们练剑,当然会无聊发困嘛……”

  明明是这小太监无礼不知悔改,但见他说得一副委屈小媳妇样,让他都快要同情起他来。尤其是看到他说哭就哭,像个娃儿似的,更令他觉得实在……可爱,但是,就算是太监终究也还是个男人,怎能如此轻易在人前落泪?还哭得像个泪人儿,成何体统。

  这已经是他第二回看到这小太监流泪,尽管昨日在练功房时他飞快拭去泪痕,但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已留在他脑海里,令他印象深刻。

  之前以为他有所图谋所以在自己面前作戏,如今摈去嫌疑后才发现,这小太监的行为不过就像个少不更事的娃儿,说他不知死活挑衅,倒不如说单纯得不知天高地厚。

  赵元琮有些心软了,也觉得自己跟个小子计较太无聊。瞧他年岁尚小,或许原本在宫中就没见过大人物,甚至,是才刚净身入宫也有可能。

  他这会哭得大喇喇,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还以为是自己严惩了他。赵元琮不仅觉得哭笑不得,眸底还染上些许笑意。

  前一秒还哭得十分委屈害怕,但听到他轻笑,雅言立即不高兴起来,“你还笑?”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她都哭成这样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语气里的嗔怪控诉再次印证这小太监如娃儿般的心性,实在不可能有当奸细的能耐,他只能说先前时间点过于巧合,才让自己错觉他的身份可疑。

  “既然不是私逃,就下来吧。”赵元琮说着一跃而下,人已经站到地面。

  雅言一愣,却不敢动作。

  “还不下来在干么?”

  听他话语像是没有要怪罪她,她小心翼翼的问:“所以你不处罚我了?”

  “怎么?如果要罚,你便要赖在上头不肯下来?”

  “呃,没有,没有。”她连忙否认。

  “那还待着干么?”

  “可是……我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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