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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完,呀地一声,沉重的木门缓缓往两边退去,一名身形魁梧的门房从厚重的门板后露脸。“谁啊?”

  “请问,褚老板住这儿吗?”一见到人,毛頵儿心急的开口就问。

  门房一瞧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毛頵儿,表情难看的挥舞双手赶人。“去去!我们这儿不给饭,你这叫化子要饭到街上要去,别弄脏了我家主子的屋子。”

  “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找褚老板的。”毛頵儿不肯退后。

  “我家主子没有乞丐朋友,你滚吧!”见她不肯退后,门房厌恶的就要把门关上。

  “等等,我真有急事要找褚老板,我有封信……”

  哪有闲工夫听一个叫化子废话啊?门房不耐,大手一伸,便将毛頵儿往外推了去。后者来不及反应,刹那间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身子便咚咚咚的从石阶上滚落,着了地,还吃了一口黄土。

  “呸呸!唉唷喂,又是一个没良心的,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剧烈的疼痛很快的就布满了全身,趴在地上的毛頵儿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碎了,尤其是那颗屁股,应该是真的裂成两半了,否则也不会痛到没知觉了。

  任由痛泪自眼角落下,她省下哀嚎的力气,默默的任由痛觉在身上肆虐,同时认命的接受自己正在走霉运的事实。

  先是死了亲爹,而后是离开故乡到外头谋生,却在半路上被人偷走了所有家当,落得两袖清风,接着是受到惊吓摔下树,还差点被黑衣人捉到,如今好心帮人送信却好心没好报,被人推到石阶下摔了个狗吃屎……看来今年她真的是流年不利,万事皆衰啊。

  就在毛頵儿哀叹的同时,一双赤色劲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爷,门前有死人。”头顶上某人这么说着。

  “叫门房处理掉。”随着清冷的嗓音,一双样式甚是沉素丑陋的黑鞋也落在毛頵儿的视线内。

  “是。”

  有没有搞错,这样说她?当她垃圾啊?!

  毛頵儿想也不想伸手就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黑鞋。“慢着!”

  没料到死人还会动,杨钊先是一愣,可还是反应极快的射出一枚银针,确保自家主子的安全。

  “噢!”银针插手,毛頵儿瞬间哀叫一声,吃疼的放开手。

  “放肆!胆敢触碰我家主子,找死!”大掌一伸,揪起毛頵儿,指间掐着银针就要刺入细致的咽喉。

  “别别!我没恶意,别杀我啊!”毛頵儿一边大喊,一边瞠眼瞪着近在咫尺的银针,惊颤的冷汗瞬间染湿背后的衣裳。

  “你?”没料到是个小乞儿,而且还是个女孩儿,杨钊瞬间止住招式。

  “我、我不是坏人,真的不是。”吞了一大口唾液,确定银针没有再往前逼近的意思,毛頵儿才有勇气将视线栘到上方,看着面貌方正粗犷的杨钊。“我、我有事找褚老板,抓鞋,也只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褚府里的人,若是,想麻烦你们帮我送封信而已。”她颤巍巍的解释。

  “什么信?”许久没出声的褚恨天开口了。

  偏首,往清冷嗓音的方向望去,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冷沉的黑。“不晓得,是一名大叔在临终前拜托我的,他托我将信交给褚老板,可这儿的门房不让我见,所以我才会拉住你。”

  看着一层层神秘的黑纱,毛頵儿敏感的感觉到里头有双锐利冰寒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而且正犀利的从她的脸上、眼里解读她内心深处每一个细微的心思转换,企图将她完全识破。

  吓!好恐怖的一个人,像是能将人看透似的……对着黑纱,毛頵儿又愣又惊的在心里这般想着。

  “信在哪里?”

  “在我怀里,你们放了我,我马上交给你们。”瞄了眼银针,背脊又是一阵汗涔涔。

  此时她也管不着什么道义良心了,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褚府里头的人、跟褚老板是什么关系?只要这封信交出去能保她一条命,她马上给。

  “钊,放开她。”

  “是。”松开禁锢的手,杨钊往后退了些许,可手里的银针仍蓄势待发,防备着各种突发状况。

  看银针还在,毛頵儿吞了口唾液,不敢有所耽搁,迅速自怀里将信掏了出来。“就是这封信。”手一伸,正想将信交出,可才一眨眼,手里的信纸竟凭空消失,“咦?信呢?”

  当毛頵儿疑惑信怎会凭空消失时,一回首,却看到信已经在褚恨天的手里。虽然她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却不禁为他神秘的本领感到喝采,可同时,心里也浮起一股不安感。

  如今,她非常确定自己正在走霉运,三不五时就会受到无妄之灾,为了这封信她已经吃足苦头了,待会儿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不成,还是先闪为快!

  “呃……信交给你们了,那我先走了。”语毕,顾不得屁股还在痛,转身就跑。

  “站住。”褚恨天唤住那亟欲开溜的身影。清冷的嗓音自有一股威严,让人不敢不听从。

  哀叫了一声,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她还是识时务的停下脚步。“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假笑。

  “他可有交代什么话?”抓着信,清冷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终究不负褚老板所托,就这样。”说完,她转身继续开溜,可下一秒却撞上一堵铜墙铁壁,小鼻子没有防备,当了撞墙前锋,瞬间疼得她唉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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