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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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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跳跃的火焰,他凝望她冷漠又孤傲的身影,不禁加深唇边的笑意。“这段期间你没逃走,是决定留下来帮助塔克干了?”他换了个话题。 “我说过,我欠你一条命。” “所以?” “所以这场仗我会打,但不是为了塔克干,而是为了南朝百姓。”她冷哼。 “你最好信守承诺,而且事成之后我要回南朝。”除了他先前所作出的承诺,她还另外加上条件。 灰眸深处瞬间掠过一抹幽光,他依旧保持笑意。 “你回南朝,只是自寻死路。”他忍不住提醒她。 “那是我的事。” “就算你把人杀光,死去的人也无法复生。” “那也不关你的事。”她加重语气,全身发出刺人的冰寒,极度厌恶他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 “既然你想回南朝……那好吧。”他爽快答应她的条件。 她皱紧眉头,敏锐的嗅到一丝阴谋,他答应得太过轻易,反倒显得可疑。 不过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届时他出尔反尔,她也早已摸清塔克干四周的地理形势,她要走,谁也挡不住她。 无论如何,总有一天,她都要回南朝将那些狗官昏君除尽! 火焰在彼此间燃烧,月魄暗暗握紧拳头,转头望向岩洞外的天空。 缇红夕阳褪去,紧接而来的是玄黑色的黑幕,和寒凛的夜风,大大小小的星子纷纷燃破黑幕,在无尽的幽黑间绽放光芒。 夜开始冷了,也开始亮了,而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刮起沙暴。 她闭上眼,全神聆听那潜藏在风中的危险讯息,愈来愈能掌握沙漠中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却没发现火焰的另一头,拓跋勃烈始终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 那全神贯注的凝视,就像是要她困在眼底,永远不放她走。 族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当拓跋勃烈结束议会,自毡帐内走出,就见到远方有几名妇人神情犹豫的交头接耳,手中各自拿着一个羊皮水囊和一钵石榴,不知在讨论什么。 讨论了会儿,妇人们似乎有了结论,于是唤来在附近玩耍的孩子,指向月魄所居住的毡帐,低声交代孩子们将东西放到毡帐内。 灰眸微闪,他特地绕过几座毡帐,比孩童们早一步抵达月魄的毡帐外。 昨晚因为沙暴来袭,她才回到营地过夜,谁知道天还没亮她又消失了踪影。 他知道她在训练自己习惯沙漠,也知道她在探勘周遭的地形地势,更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却没料到族里的妇人会暗中送水和石榴给她。 虽然他归来之后,族人应该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刁难她,却也不至于会主动让孩童们送上饮水和石榴,毕竟在这茫茫大漠之中,水和石榴都算珍贵,唯有亲友客人才能得到这样的赠礼。 拓跋勃烈若有所思的在毡帐外等着,果然就等到孩童们一块儿走来。 “王……王!”没料到会在月魄的毡帐外遇见拓跋勃烈,四名孩童慌张的想要单膝跪地,却被拓跋勃烈阻止。 “这些石榴看起来相当甜美,是要给谁的?”他明知故问,伸手拿起其中一颗石榴审视。 “禀王,是要给那南朝女人的。”孩童学着族里的大人,也用南朝女人称呼月魄,一双双眼睛却是十分畏敬的看着拓跋勃烈。 “她的名字叫月魄。”他用南朝语念出月魄的发音。“你们可以喊她月魄。” “月魄?”孩童们仰着头,眨巴眨巴的看着高大的拓跋勃烈,学他念出月魄的发音。 “嗯。”拓跋勃烈勾起嘴角。 “月魄?月魄?”孩童们重复那陌生的南朝语,虽然不仅月魄的意思,却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 “为什么要给月魄这些东西?”拓跋勃烈又问。 “因为月魄救了我们。”孩童们快言快语,天真的道出实情。“扎克罗的娘说若不是那南朝女人……呃,不对,若不是月魄及时吸出蛇毒,扎克罗就会死了,所以要我们把东西送给她。”虽然他们还是讨厌南朝人,但是月魄救了他们,他们绝对不会不知恩图报。 拓跋勃烈加深笑意。“就是你们发现毒蛇的?” “是。”四名孩童一致点头,全都是先前劫后余生的小孩,而被毒蛇咬伤的扎克罗,此刻还躺在毡帐内休养。 “做得好。”大掌将石榴放回到钵内,摸了摸四个小孩的头颅。“进去吧。” “是!”得到赞美,孩童们立即咧开大大的笑容,开开心心走进空无一人的毡帐。 直到孩童离去,拓跋勃烈这才敛下笑容,肃穆的望向远方。 看来扎库司是故意隐瞒了些讯息,不过无妨,族里有人愿意放下仇恨释出善意才是最好的消息,而这就是他所期盼的改变。 毕竟他和斑图离开王都已过了三个月,巴丹、古特、拉玛三族不是傻子,必定早已猜出他和斑图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们彼此都在养精蓄锐,和等待时机的到来。 何况昨夜王都更紧急传来急报,西方古特、巴丹两族已有兵力暗中会合,并悄悄往东移动,完全证实了他的推测。 引蛇蝎入塔克干果然只是个幌子,两族真正的目的是打算联手东进,共同占领古尔斑通,将他推下王位,而位于东方的拉玛族则是负责南进,击垮腾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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