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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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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应当是贵风茶楼最为热闹的时刻,却因为意外而关门打烊,仅剩二楼还掌着灯火,就连三楼原本打算久留的住客,也在今早的打斗后,吓得做鸟兽散。 那些还未付清银两的客人,走得走、逃得逃,没人敢多逗留一刻,全逃得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花复应心痛不已,媚眼里是含着晶莹的泪花,然而她的脸却阴沉得像是要杀人般凶狠。 贵风茶楼里,难得出现六神围着圆桌而坐的景象,而应该是要偎在滕罡身边的蒋奾儿,早就被安顿在三楼的客房里。 “那丫头是何方神圣?她一来咱们茶楼,就毁了半间楼。”抚着下颚,掌管账房的符华堂眉一挑,不敢再瞧底下的惨况。 今儿个一早,他才上钱庄存入上月茶楼的款子哩!看来明天又要兑出来了。 滕罡绷着脸,一身血衣也换下,尽管已清理门面,但脸上仍带着冶峻的气息。 “人,我带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滕罡话说得极冷,墨黑的瞳眸透露出严酷的光辉。 卫泱掀掀嘴角,高深莫测地笑了出来。“是有些慢,但总没有让我失望。” 这句话听在滕罡的耳里,让他冷淡的面容微微扭曲。 他到底在冀望什么?卫泱的良心发现吗? “你,心里不愿?” “她不能久留茶楼。”今日的阵仗,局势激烈得出乎他的想象。滕罡以为带她回贵风茶楼,就能保她平安无虞,却没想到还是引来祸患。 “她哪里也去不了。”卫泱把玩着茶杯,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自始至终,都带有一种淡淡的嘲讽味道。 滕罡眯起眼,眉宇间的杀意无可抵挡。 “你说了就算?”他既然有本事带她进贵风,也同样有本事带她离开。 “她若离开贵风一步,我会让蒋氏一门彻底消失于天朝中,连同她在内。”卫泱轻点杯口,杯子随即应声裂成两半,裂口平整得宛若是利器切开,由此可见其浑厚的内力。 “滕罡,你别冲动,你若在乎人,应是留她在贵风里,大伙一同照看着。”今天,他们是见识过登门的对手,花复应压根不敢想象先前滕罡带着她,一个人是怎么逃过这群追兵。 “我说啊,这丫头引来的敌人,有一票应当是皇室里派来的刺客。”一脸桃花相,好看得像女人的符华堂,正啃着瓜子,说出下午打探来的小道消息。 他一身蓼蓝缎衣,衣襟上滚着蓝黑色绣线,绣着云纹翻腾的图样,左臂上缠着一条软鞭,鞭头一环鹰爪锁扣,稳当当地扣在腕上,像是首饰般那样显眼漂亮。 “你说拿着陌刀,杀进门来的那群人?”花复应猜想,应是他们。依他们身上的穿著,以及那些护身的钟甲看来,若非皇族,又是何人拥有这帮杀伤力极强的刺客? “是啊!”符华堂瓜子啃得很惬意,那张桃花面上,见不到半丝情绪。“咱们是抓来怎样的一尊大神?” “她是蒋氏最后一支可造神器的遗孤。”花复应睐了符华堂一眼,他没见到滕罡脸色铁青到简直要杀人的模样,非得这时添个几句才甘心吗? “她不会为天朝造神器。”滕罡严厉的语气透着一股恶透的寒冷。 “你说了就算?”卫泱笑开来,异常俊秀的眉宇间,有着势在必得的把握。 “蒋氏造宝器,以性命相抵,难道你不知道!”这一点,滕罡相信卫泱是清楚的。他连她迁徒过的落脚处都能指出来,没道理这种事他不晓得。 “我说,她跟我们都是领着天命的人。”卫泱两手交握,倾身问着滕罡,俊逸的脸庞有着几分阴沉。“你以为,她可以选择吗?” 滕罡怒目相视,他的嘲讽意味太过明显,戳得他的心窝泛疼不已。他们在卫泱的手下,进也不是、退也不得,仅能一边依附着天朝,而一边却又是帮着天朝……这样的命运,太悲惨,也太残酷! “我们都不能,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也不行!” “天朝是死是活,和她半点干系皆无!”听到皇室也派来刺客,滕罡愤怒到要失控。“你尽管和天朝共生死、共存亡,就是别把她拖下水去。” “若她不造宝器,留她也无用了。” “你!”滕罡激动的站起身,他的残酷不是今日才见识到,但也同样教人心寒。“你拿到宝器,要助天朝?笑话!他们却在后头领着刺客毁了茶楼!” “我自有我的用意。”卫泱话中诸多保留,心底盘算的主意,从来就没有人知晓。“你别想帮着她违抗天命。”有人自身难保,也有人像他们一样,死命的存活下去呢。 卫泱起身,笑着离开,俊容上始终带着嘲弄,藏着最深沉的心机。 “你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开口的殷孤波,终于说了话。“与他抗争,不过是伤了自己。”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种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看着滕罡,眼里带着一抹哀伤的神情。殷孤波说得没错,六神是以他为首,大家是违抗不了卫泱的。 “为了他心中所想的天朝,我们没有一条活路可走。”殷孤波啜着茶,明白彼此的前途,尽头也不过是死胡同,他们看似走在康庄大道上,最后路也会越走越狭隘。 “你要我跟你一样?”滕罡反问殷孤波,从未如此尖锐的他,一改平常。 殷孤波冷冷地掀唇。“当初,我们都做了选择。如今,这也是你的抉择。”就如同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也踏出那最不应该迈开的步伐。 “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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