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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尤不休默默在一旁看着,见她那张被烟熏得看不清五官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摆着手说只是小事,让大家不要记在心±。

  他沉着脸骂了声,蠢货!她拚了命的去救人还说是小事,想起自个儿找了她一夜,担心了她一夜,他恨不得将她揪过来,狠狠打她几下。

  等那些人一个个道谢完,钱来宝这才抬眼四处找着尤不休,没多久就瞧见他站在不远处,一双眼恼怒的瞪着他。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他在生什么气?

  她朝他走过去,关心的问了句,“尤大哥,你是不是脚又疼了?”

  “哼。”他留下一声冷哼,掉头就走。

  “尤大哥,你怎么了?”她楞楞的跟着他,面露担忧的问。

  他一语不发,来到附近一处卖早食的摊子前坐下,叫了两碗热粥。

  见她还站着,他横她一眼,“你不饿吗?”忙了一晚,他早饿得咕咕叫着。

  “饿。”她连忙坐下,拿起一碗粥要吃,却又被他阻止。

  “等一下。”

  她不解的抬起脸看向他。

  “脸脏成这样,也不擦擦。”尤不休嫌弃的说了句,撩起衣袖,替她把被烟熏黑的脸擦干净。

  她微微一怔,安静的任由他替她擦脸,嘴角微微扬起了一弧笑意。

  帮她擦干净后,尤不休看了她一眼,说了声,“好了,可以吃了。”

  “多谢,你的脸也有些脏了,我帮你擦。”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条绢帕,替他擦着沾到一些脏污的脸。

  尤不休没有阻止,让她擦着自个儿的脸,心头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觉得此时两人互相擦着对方的脸,就好似一对夫妻似的。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他急忙掐灭。

  两人虽然拜过堂,但他可没打算要认下这婚事。

  这么一想,他挥开她的手,“好了,待会再找间客栈漱洗,还是先吃粥吧。”

  钱来宝看了他一眼收回手,纳闷适才还好端端的,他怎么又生起气来了。

  “你先前曾议了八次婚,为何都嫁不成?”在前往临川的路上,尤不休好奇的问起钱来宝这事。

  “因为那八次,对方都因着各种不同的理由,没办法与我成亲。”她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答他。

  “都发生了什么事?”尤不休觉得钱来宝品性不错,身为凤林武馆家的四小姐,家世也不算差,不该至今都嫁不出去才是。

  钱来宝也没瞒着,老实告诉他,横竖这些事重风县的人泰半皆知。

  “头一个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哥,他与我订下婚约后,另娶了他人;第二个是武馆的一个弟子,就在我们成亲前,被我娘发现他在家乡早已有了家室;第三个是他父母作主为他订下的婚约,可他早有心仪之人,与我订下婚约后,他便与心上人私奔了……第七个就在我们成亲前,因一时贪杯,酒后乱性,闯入隔壁人家,玷污了一个姑娘;第八个,是在拜堂前几天,才发现那人竟杀了他的兄长,并奸污了嫂嫂,隐姓埋名逃到重风县来。”

  听她说完,尤不休不禁觉得她这婚途也未免太波折,竟一连议亲八次都嫁不成,他都要忍不住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难怪她娘会那般不讲道理,不管不顾的强押他与她拜堂,约莫也是被女儿的婚事给急疯了。

  得知了她坎坷的婚事后,尤不休心里对她母亲的怨气稍稍消减了几分。

  想了想,尤不休安慰了她几句,“你也别难过,先苦后甘,说不得老天爷为你安排了更好的婚事,在后头等着你呢。”

  钱来宝神色平静的表示,“我没太难过,是我娘她太担心我了,那日才会在误会我用包子当绣球来招夫的事,强掳你同我拜堂,你別怪她。”

  对于自己那天竟被一枚包子给砸昏的事,尤不休的脸黑了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天我是因先前落水,身子受了寒,才会一时虚弱在你包子砸来时,突然昏厥过去,不是被你砸昏的。”

  听了他的解释,钱来宝总算洗清自己用包子砸昏人的嫌疑,“我就说我那包子不可能把人砸昏。”话刚说完,她瞥见出现在前方的城门,“尤大哥,临川城到了,待会我送你进城后,便要回去了。”

  想起先前只让她护送他到临川,尤不休忽然间不想让她这么快离开,且有她在的这几天,他没再发生什么倒霉事,就连前天客栈走水,他都毫发无损的被她救出来,他决定再找个理由留下她。

  “你教我的那套掌法我尚未练熟,且我这脚伤也还没痊愈,钱姑娘能不能再多留几天再走?”他一脸诚心诚意的看着她她被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神给看得心头枰怦跳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样呀,好吧,那我再多留几天,等你脚伤好了再走。”

  哄得她留了下来,尤不休温雅一笑,“多谢钱姑娘。”

  她瞅着他嘴角的笑,感觉得出他这笑是真心高兴,她也弯了弯嘴角,漾开一抹笑。也不知为什么,见他心情好,她也会跟着心生欢喜。

  进临川城,找了处客栈投宿后,翌日,尤不休带着钱来宝出门要去办事,抬目一瞟,远远的就瞥见与他失散的孙翔和马群正走在对面的大街上。

  他心思一转,若是这时与孙翔他们会合,就没有理由留下钱来宝了,遂拽着钱来宝走进一旁的酒馆,有意避开他们。

  被他拉进酒馆的钱来宝,语气有些不太赞同的说:“尤大哥,你一大早就要来买酒喝吗?”

  尤不休正留意着外头的孙翔他们,敷衍的解释了句,“我没要喝酒,只是觉得这间酒馆的陈设十分雅致,所以进来瞧瞧。”

  “是吗?”她四周望了望这间十分简陋的酒馆,看不太出来它哪里雅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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