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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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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这就去告诉我娘。”钱来宝心忖等娘知道这人已有未婚妻,应当就不会再强留下他了。娘性子虽然泼辣霸道,却也不会做出拆散别人姻缘之事。 思及她那位蛮横霸道的母亲,尤不休心头闪过一念,有意想藉此惩罚她一顿,叫住了她,“等等。” 钱来宝停下脚步,“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担心你娘即便知道这事,也不会放我离开,毕竟我同你已拜过堂了,我看得出她很疼爱你,且先前听你说你议亲八次都嫁不成,这回她怕不会轻易让我走。” “我娘她不是不讲理之人。” 他驳斥道:“不顾我的意愿,封了我的穴道,强逼我与你拜堂,她这算是讲理之人吗?” “这……”她被他的话给驳得一时哑口无言,“那你想怎么办?” 尤不休低垂双眼,须臾后沉吟道:“还是等他们都睡着了,你再放我走吧。” “好吧。”她走回床榻旁坐下。等家人都睡下还要一段时间,两人枯坐着,屋里一时静默无声,她想了想,看向坐在桌前的他问道:“我叫钱来宝,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告诉她真名,只道:“在下名叫尤四。” 深夜时分,钱来宝悄悄领着尤不休避开几个巡夜的弟子,来到东厢一处偏僻的高墙前。 她指着那有两人高的墙头说:“咱们翻墙从这里出去。” 尤不休抬头一看,脸色有些难看,纵使他脚上没伤,这墙也爬不上去。 “没其它路可走吗?” “后门和大门都有人守着,不好出去,只有这里比较偏僻,巡夜的人不会过来,咱们从这里离开,不会惊动其它人。” 尤不休低头瞅了眼自个儿受伤的左脚,正思忖着要怎么爬上墙头时,忽见她拽过他的胳臂,一手撑在他腋下,撑着他往上一跳,旋即便跃上了高墙。下一瞬,在他还来不及惊讶时,她便带着他跃下高墙,来到外头。 尤不休忍住心头的诧异,向她道了声谢,“多谢姑娘。” 尤府也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护院,但都是男子,他没想到她竟也有一身好身手。 黑夜里,秋月高悬在夜空,洒落一地清辉,她朝他点点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我……”尤不休似是想说什么,突然弯腰抚着左脚,脸上露出一抹痛楚之色。 “你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他紧蹙眉头,面露忧容,“我脚上的伤又犯了,怕是走不了多远。”钱家无故将他掳来,让他平白遭了这场罪,他可不会这么轻易饶了将他抓来的钱夫人,不给她一点教训,他这口恶气消不了。 “那该怎么办?”见他似是很痛,钱来宝扶着他说道:“要不我送你到渡头去吧。” 见鱼儿上勾,他满意的朝她颔首,“那就有劳姑娘了。” 钱来宝扶着他往渡头的方向走去,一边好奇的问他,“原来你这脚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受伤呀。” “我先前不慎落河,在河里伤了脚。”他这话倒也没骗她,应是那时为了把吓坏的孙翔从马车里拖出来时伤到了。 得知他的脚只是受伤,钱来宝好意道:“要不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回去给你拿些伤药过来。” 怕她这一回去,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尤不休摇头道:“不用了,我先前也买了些药,还带在身上。” “你不是疼得厉害,不如先上药再走。”说着,她扶他在路旁一个石墩上坐下。 尤不休拿出先前买的膏药,脱下鞋袜上药。 钱来宝静静等在一旁,上完药,尤不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瞧见沐浴在月华下的她那张秀美的脸庞,彷佛镶着一层银光,煞是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虽然相处不久,但他已约莫摸清她的性子,她性子木讷单纯,没什么花花心肠,不像她那泼辣霸道的娘,是个好骗的蠢丫头。 若非她娘用那样霸道的手段强迫他娶她在先,他也不会打算利用她让她那泼辣的娘急上一急。 母债女偿天经地义,况且这事源头还是因她而起,他与孙翔他们失散了,现下身边没服侍的人,正好可以暂时留她在身边使唤,等找到孙翔他们,再打发她走。 钱来宝丝毫不知他心中所想,扶着他缓缓走向渡头。 翌日,凤林武馆如平常一般,鸡鸣时分,钱永时与大儿子、二儿子开始指点弟子们一天的晨练。 厨房也升起柴火烧水做饭,袅袅的炊烟直入天际,在初露的曙光中渐渐消散。 彷佛没有人察觉到钱来宝与尤不休已不在房里,一切平静如常,而钱家众人似乎都忘了钱来宝与尤不休,用早膳时也没人去叫他们。 直到晌午时分,孟海菁收到一封飞鸽传书,看完后,她抬手拍了下几案,啐骂了声。 “这混蛋不只骗走了咱们来宝,竟然还让咱们闺女充当马夫,替他驾车!” 钱永时温言哄了自家夫人一句,“说不得他是不会驾马,才让来宝驾车,老三信里还写了些什么?” “说他们要往临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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