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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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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之镇又与文咏菁再说了会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这次来得匆忙,想赶回去替她拿药以及带些食物、被褥和日常用品过来。 “蔡大人自诩刚正廉明,结果手下之人却是如此胆大妄为,对犯人擅自用刑,还是说,这是出自蔡大人授意?”左之镇一见到蔡保鑫,立刻厉色质问。 蔡保鑫脸色难看。“本府从未让人对尊夫人用刑,此事本府自会查明,一旦属实,本府自当重惩。” 左之镇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能保自家娘子在牢里的这段期间别再出事,因此听到他这么说,也缓了缓语气,“那就有劳蔡大人,希望我娘子被关押在牢里的期间,可别再有人蓄意伤害她。” “这事你自可放心,本府可担保,在提审前绝不会再有人对她用刑。”蔡保鑫板着脸做下承诺。 他为官刚正,对那些徇私妄法之事一向深恶痛绝,被人当面揭露他治下发生这种事,他哪里能忍受,所以左之镇一离开,他便亲自到牢里查问,在得知确有此事后,严惩了那两名狱卒,他们瞬间成了阶下囚,被关押在牢房里。 在蔡保鑫亲自交代下,牢头更加不敢怠慢文咏菁,唯恐她掉块肉少根头发,都会惹上一身腥。 此后文咏菁的牢狱日子就没那么难过了,手指头的伤在抹了左之镇送来的药后也逐渐痊愈。 连日来左之镇在河阳县与玉穗城之间奔波,却始终找不到官兰兰,也见不到官成彰,两人就像存心躲着他似的。 他打听到再过几日蔡保鑫就会提审自家娘子的案子,无法得知官家会使出什么手段,他心焦如焚。 “之镇兄,我看嫂夫人这件案子不太寻常。”这日秦奉与南元照、乔守仪一块过来探望他,三人坐下后秦奉首先说道。 “秦兄这话是何意?”左之镇深知秦奉的性子不可能无的放矢,会这么说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秦奉将手里那柄描绘着红梅的折扇掮了两下,缓缓道:“最近玉穗城里有不少人在谣传,当初嫂夫人为了嫁进侯府,下药迷昏了官兰兰,并买通了官兰兰身边的两名侍婢为她做掩饰,趁机换了花轿。” 左之镇震怒不已。“岂有此理,这些事全是官兰兰所为,怎么会变成是我家娘子所做?!” 乔守仪接着说道:“就我听到的流言说,嫂夫人这么做是因为她贪慕虚荣,想嫁进乐平侯府享福。”很明显的这种谣言是有人刻意散播,并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南元照也道:“这件事的始末咱们三人自是听你提过,可这谣言也不知是由哪儿传出来的,而且早已在玉穗城传开,不少人听闻后,都在唾骂嫂夫人。”换言之,此刻的舆情对她极为不利。 乔守仪轻敲着椅子扶把,若有所思的道:“我总觉这官家状告嫂夫人,这背后似乎有什么阴谋,否则两姊妹之争,官家有必要闹进官府里头吗?两个女儿皆是出自官家,这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秦奉提醒左之镇,“这事你得好好好琢磨琢磨,众口铄金,若是任凭谣言继续渲染下去,只怕假的也被说成真的了,万一蔡保鑫听信了这些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说不得他强行会判你将嫂夫人休离,另娶官兰兰为妻呢。” 乔守仪颔首附和,“没错,这人是个榆木脑袋,要是对这事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可就难改变了。”因为蔡保鑫这人油盐不进,这事他们几人有心想帮他说情也无从下手。 南元照忽然说道:“之镇,能证明嫂夫人当初是被迷昏之事,除了你与府上的下人,可还有其他人可以作证?”他这人身形壮硕,但往往看事情却是细微而独到。 闻言,左之镇心思一动,低头思索起来。 秦奉等三人也没再打扰他,起身告辞。 待三人离去不久,左之镇叫来凤儿吩咐了她几件事,最后交代道:“我要离开几天,你去探望夫人时,替我转告一声。” “不是快轮到夫人的案子了吗,三爷这会走来得及赶回来吗?” “我定会在那之前赶回来。”左之镇丝毫不敢耽搁,很快收拾好行李便动身。 文咏菁被关在牢里,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首先是要她蹲在尿桶上解放,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她常担心万一在纡解时有狱卒过来…… 虽然自那日蔡保鑫严惩了对她用刑的两名狱卒后,没人敢再为难她,甚至负责清理各个牢房尿桶的人也不敢再偷懒,每日皆按时过来清理,气味没那么难闻了。 可在这幽暗得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人的情绪也会受到压迫,她整日里除了胡思乱想也没其他的事好做,越想便越闷,整个人也越来越懒。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每天只供应一小桶的水,让人擦脸洗手,完全没办法洗澡,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发馊了,每当左之镇来时,她总会忍不住担心他会嫌弃自己身上的臭味。 因此在听凤儿说左之镇这几日不过来时,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奴婢想三爷定是又去找那官兰兰和官老爷去了,想让他们撤了状纸。” 文咏菁摇摇头。“我看他们是不可能撤了。对了,你可帮我问过,这抢了别人的丈夫,要是被判刑,依大炎国的律令会被判多重?”她也是昨天心血来潮时忽然想到这点,遂好奇的托凤儿去打听。 “这事我去请教了秦二爷,据秦二爷说,夫人这事可能会被依恶意毁人姻缘来判刑,最重可判五年的刑罚。”昨日她探望完夫人准备回去时,半途刚好遇上秦奉,便请教了他这事。 “五年?!这么重?!”文咏菁吃惊的瞪大眼。 “秦二爷说恶意毁人姻缘素来为人所不齿,因此罚得也较重。” 凤儿见夫人表情惊诧,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安抚安抚她的心情后才离开。 文咏菁侧身躺在先前左之镇为她带来的被褥上,他为她带来了两条,一条是盖的,一条是用来铺的。 她想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没过上几天太平的日子,先是为他的病发愁,接着又有他大哥上门想讨回那块盐地,再后来他前未婚妻又冒出来,接着是官家一家人来闹,现在她竟然还惨得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她的命运还真是坎坷,比起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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