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柺杖(7)_香弥

七

　　“你上次不是说毕业后想找企划相关的工作吗？我帮你留意了几家公司，里面是它们的资料，你回去看看，有适合的话，可以先寄履历表过去。”

　　“谢谢学长。”她说的话他都有放在心里耶，她好高兴！一路上，唐辰心就抱着牛皮纸袋傻笑着，突然——“啊，好痛！学长干么弹人家的鼻子？”

　　“到了，小姐。你不知在想什么？一路上就低头吃吃的笑着，刚才叫你也没听到。”卓书尘话里微透着一丝宠溺，好笑的看着她拧眉摸着鼻子的可爱模样。

　　“没什么啦，只是想到你说，今天要带我来吃好料的，觉得很开心嘛。”她摸摸鼻子，俏颜浮起一丝红晕，跟着下车，和他一起进了一家客家小馆。

　　点完餐，卓书尘问：“星期天有空吗？”

　　“嗯，有呀。”就算没有，她也会力排万难的挪出来。

　　“我想带你去看一个人。”

　　“谁？”

　　“我妈妈。”

　　她心头狂跳。他要带她去见他妈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是他的女朋友？

　　一股喜悦在心头炸开，怀着愉快的心情用餐，唐辰心觉得今天的晚餐简直是她有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好吃到连骨头都要化掉了。

　　用完餐，他开车送她回家，却突然下起雨来，可此时在她眼里看来，显得别有一番情趣。

　　“到这里就好了。”与平时一样，在路口她就让他停车。

　　卓书尘没有停下，直接把车开进巷子里，“下雨，我送你到门口。”

　　“咦，你怎么知道我家是这一间？”她讶问。

　　“送你回来时，我都在你走进屋内才离开。”

　　很意外会听到他这么说，唐辰心惊讶的望着他。

　　卓书尘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快进去吧。”

　　“嗯，谢谢。”突然问有股感动盈绕在胸口，让她有点说不出话来，下车后，她甜笑着向车内的人挥手道再见。

　　“姊姊，朋友送你回来，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一下呢？”门口出现一抹纤弱的身影，径自朝驾驶座走了过去。“你是姊姊的朋友吗？谢谢你送她回来，进来喝一杯茶好吗？”楚楚可人的容貌和柔弱的语气令人难以拒绝。

　　唐辰心脸色不豫的想阻止，卓书尘却已开口回应。“好，谢谢。”说着人也跟着下了车，随着她的招呼进了屋。

　　唐辰心凝起眉的跟着进去。

　　喝着热茶，卓书尘与唐辰心的父亲、母亲，以及她妹妹倩瑶随意的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

　　“辰心，你跟那个男孩在交往吗？”他离开后，母亲颜玉莞到她房里来。

　　犹疑着没有答腔，她尚无法完全确定卓书尘的心意，不知他是怎么看待两人的关系。

　　“这个孩子很不错，人很踏实又稳重。”慈祥的容颜笑道，显然很赞成女儿跟他交往的事。

　　母女俩闲聊一阵后，她才送走母亲。入睡前，她的心中却有点揣揣不安，因为刚才倩瑶一直缠着卓书尘，问了他不少事。

　　她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再让卓书尘送她到家门口，也不再让倩瑶看到他，她太危险了。

　　第三章

　　当车停在一家疗养院前，唐辰心有些讶异的看向卓书尘。他不是说要带她去看他母亲，为何会把车停在这里？

　　卓书尘淡笑，“我妈妈住在这里。”

　　见他似乎无意再多说什么，唐辰心只能怀着些许疑惑下车，跟着他走进疗养院里。来到三楼，他先跟医护人员询问了几句话，才回头向她说明。

　　“我母亲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几年了，她是这里的精神病患。”

　　闻言，唐辰心有些吃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一间病房。

　　“妈，我来看你了。”卓书尘柔声唤着，朝里面一名妇人走过去。

　　那妇人却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失去焦距的眼神似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脸上带着一抹迷离的笑。

　　对母亲的视而不见，卓书尘早已习以为常，在她对面坐下，他握起她的手，取出上头附了一支小型的指甲剪钥匙，然后细心的帮母亲修剪着指甲。

　　他同时也缓缓的诉说着，“我妈和我爸很恩爱，十几年前我父亲意外身故后，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变成这个样子，终日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不肯醒来。”

　　决定带辰心来见母亲后，他心底一直惴惴不安，因为这是一个考验，如果她能接受患有精神病的母亲，两人才能继续发展下去，如果她无法接受的话，他和她之间就只能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如果醒过来会让她痛不欲生的话，那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看她的表情，她似乎……很幸福的样子。”唐辰心报以灿烂笑容。她明白他的用意，所以用行动向他证明，她可以接纳他的母亲。

　　打开随身背包，她拿出一支梳子，为沉缅于回忆中的妇人，梳理一头已有些斑白的头发。

　　眸中映着她轻柔的为母亲梳发的画面，卓书尘觉得此刻的她好美，俊美的脸庞漾着温柔的笑，有股想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她偶尔会突然激动起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但我没有办法整天看顾她，只好将她安置在这里。”

　　睇着他，唐辰心微笑的说：“以后你来看伯母的时候，我也想一起来看她。”

　　没有出声回应，他脸上温暖的笑容已代表了一切。

　　在疗养院陪了他母亲大半天，他们才离开。

　　坐进车里，唐辰心徐徐开口，“我父亲在我八岁那年就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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