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香弥 > 重生做农夫 | 上页 下页


  裴念玦仍是难以相信这么诡谲离奇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怀疑是有人暗中使了邪术来作弄他。

  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戏弄他,让他抓到,他非将对方挫骨扬灰不可。

  “你把我弄到这什么鬼地方来?”他打量一眼狭小简陋的房间责问,这显然不在他那座豪奢的济王府里。在济王府,即使是下人的房间也比一般人家好上许多,绝不可能如此陈旧不堪,更别提方才那个半点礼数都不懂,直接推门进他房里的女人。

  “你现在在金花村,姜家。”回答完,那抹虚影宛如烟雾一般消散于空中。

  “金花村?”这是哪里,他连听都没听过。

  这时袁莱安已拿了药回来,走到床榻旁,俐落地取下他头上绑着的布巾,拿了块干净的白布将渗出的血先擦拭干净后,再重新为他敷药,最后拿起一条布巾重新替他绑在伤处上。

  “换好药了,知乐哥。”

  裴念玦神色不善的抬阵打量她,她穿着一袭褐色的粗布麻衣,一张圆脸称不上美艳,但还算秀丽可爱,见她这模样看起来不像主谋,不过他怀疑她是帮凶,正准备出手擒住她逼问时,她突然转身走到桌前,端起先前搁在桌上的汤药,走回来将汤递到他面前,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好言的哄着他——

  “知乐哥,这药有些苦,不过良药苦口,你快趁热把药喝了,伤才能好得快。”

  裴念玦本想趁她不备时出手,却在听见她的话后,伸向她的手忽地停住,狐疑的问她,“你在叫谁?”

  “我在叫你啊,知乐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记得自个儿的名字了?”袁莱安诧异的望住他。

  “我不叫知乐。”裴念玦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低头瞥向自个儿的双手,看见的却是一双粗糙黝黑的手,指甲缝里还卡着肮脏的污泥,这绝不是他的手。

  “你怎么会不叫知乐?难道知乐哥撞坏脑袋了?”袁莱安惊道。

  裴念玦抬手抚摸自个儿的脸,霍地站起身,着急的扬声命令,“镜子呢,快把镜子给我拿来!”

  “知乐哥,你怎么了?!”袁莱安不安的看着他,她发觉眼前的知乐哥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

  他脸色阴沉地朝她怒咆,“我叫你去把镜子拿来,你没听见吗?”

  “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拿镜子。”袁莱安应了声,来不及问他要镜子做什么,赶紧回自个儿的房里取了面铜镜过来。

  待她一进来,裴念玦便迫不及待的从她手上把那面铜镜给抢过来,拿到面前,铜镜里映现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

  他指着铜镜里的那张脸,震惊的脱口而出,“这丑八怪是谁?”

  “知乐哥,那是你呀,你怎么连自个儿都不认得了?”袁莱安忧心忡忡的心忖,知乐哥莫非真是撞坏了脑子,不仅忘了自个儿的名字,连自个儿的长相都认不得了?

  “我?这丑八怪怎么可能是我!”裴念玦惊愕的瞠大眼,瞪着铜镜里那张短眉塌鼻阔嘴的脸孔否认。

  面容肖似母亲的他,可是风流倜傥、芝兰玉树般的美男子,怎么会变成铜镜里那张丑脸!

  下一瞬,他想到什么,朝四下大吼道:“一零五六号,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给我滚出来!”

  一道冷冰冰的嗓音回荡在他耳边,“这是给你的天谴,等你痛悟前非、洗心革面时,你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一零五六号的话,除了裴念玦,袁莱安根本听不见,于是她呆若木鸡的看着“姜知乐”宛如中邪似的朝四周吼着奇怪的话,彷佛房里还有其他人在似的。

  她有些惊惧的梭巡了眼房间,房里一眼就能看完,没地方可以藏人,除了她和知乐哥,不见其他人。

  “知乐哥,你在同谁说话?”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你究竟对我使了什么邪术,快把我变回去,否则我饶不了你!”裴念玦没搭理她,朝着虚空怒声咒骂。

  那冰冷的声音失了耐性,语气更加冷硬了几分,“裴念玦,我刚才已说这是给你的天谴,让你从一名高高在上的王爷,变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夫。你需每日日行一善,等将功补过、功德圆满之日,你才能返回自己的身子里。你记住你现在是名叫姜知乐的农夫,不再是尊贵的济王。”

  裴念玦听完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铜镜里映照出的那张脸让他无法不相信,他真的变成了一个低贱的农夫。

  袁莱安与姜薇薇端着汤药和晚膳走进房里,屋里有些昏暗,袁莱安点了油灯,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人喊了声,“知乐哥,起来吃饭了。”

  先前知乐哥像是中邪似的朝着半空咒骂,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一直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这是梦,这一定是梦,等我睡醒就没事了”,然后就躺在床榻上,两眼一闭径自睡去了。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被砸烂,之前她给收拾了之后,再从自己的房里搬来一张圆凳。

  与姜薇薇将饭菜搁在桌上,见他还未起身,她示意姜薇薇,“去叫你大哥起来吃饭。”

  姜薇薇磨蹭着不肯去,“莱安姊,你去啦,我不敢去。”大哥长她八岁,人像个闷葫芦似的,看人时眼神阴沉沉的,她活到十岁,记忆里没见大哥笑过,因此自小就极畏惧沉默寡言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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