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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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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部有一点点小抽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她这会儿相信一个朋友对她说过的话——冷漠比争吵更具有杀伤力。 他连六十分都没有了,忏情恼了起来,决定跟他耗上。 她是记者,死缠烂打这种事她最擅长了,还怕他不开口吗?刚好现在也没什么事,正好拿来消磨时间。她也跟着移动脚步再挡住他。想比谁有耐性吗?哈,她什么都不强,唯独耐性最够。男人眉头微蹙的往左栘了两步,她又跟着移去。 他往右,她也一样。 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总算,男人定睛睨了她一眼,伸手挥了挥,宛如在驱赶苍蝇似的,眼底浮起一抹不耐烦。 轻扬起秀眉,被人当成苍蝇在赶,实在也没比被人漠视要好上几分,不过总算对方有反应了,这是好现象,表示他在生气,不信他还能不跟她说话。 只是让她失望了,他依然没开口理她,径自越过她走上前。 “喂喂喂,我说这位先生,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她难得做出拧眉擦腰这种不属端庄的举动,但他委实叫人生气,哪有人可以这么彻底漠视一个人的存在呢,何况她一开始还是和颜悦色的在请教他。 任何人,只有是有血有肉的人,面对她刚才那种盈盈笑脸,绝对没有人会忍心不理她的,莫非这个人不只是个哑巴,还是个视力有问题的人,才会这么对她。她的笑容一向老少咸宜,可以征服任何人。 “小心点,注意不要刮花了那扇窗。”终于,他出声了,让她证实了他既不是个哑巴也不是视力有问题,可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位正在拆卸窗框的工人,不是她。 很好,既然他会说话,那她非得要他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不可,虽然她一向是好性情、好脾气的人,不过她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叫坚持到底。 执拗起来的忏情向前走过去,眸光一扫,呃,那边那几个工人那是什么眼神,干么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欲言又止的偷偷瞄着她,他们是在嘲笑她什么吗? 铁定是在讥笑她被这男人彻底漠视吧。 信心受到打击,有点想就此算了,免得真的成为别人的笑柄,可在觑到那些工人唇边的窃笑,好强的她决定要为自己的挫败扳回一城。 笑话,她岂是这么容易就退缩的,一年多来的采访训练,早让她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不怕拒绝的自尊心,她以不疾不徐的音调启口,再重复一次刚才的问题。 “这位先生,请问……” 一串悦耳旋律冷不防骤响。 是她挂在胸前的手机。 “喂,主任呀,什么?现在吗?你不能叫别人去吗,我刚好有很重要的事……”眸光瞟向男人一眼,她不太情愿的应道:“好啦,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赶过去,可以了吧。” 主任要她赶去采访另一条新闻,公事重要,和他比耐性的事只好就此作罢。 瞪着那男人,她有点不服气的开口,“告诉你,不是我耐性比你差,而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才不得不先离开,你可不要以为我输给你了。” 男人没理会她的话,视线从头至尾都只是盯着面前已拆除到一半的建筑物。 发觉对方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忏情眯起眼,以自认最严厉的目光谴责完他的冷漠无礼后,跳上机车,赶去组长说的地点做采访。 可恶,这男人就不要再让她遇上! 第二章 他是一个可怜的孤单老人,欧克尧愈来愈这么觉得。 难得的一个晴朗的早晨,难得和爱孙一块坐在餐桌吃顿早餐,结果他口沫横飞的说了半天的话,他连搭理一声都没有,眼睛只管盯着手上报纸看,当他是空气般没有实体的存在。 唉!如果不是爱孙完全遗传了他的建筑天份,说真的,他可能会怀疑起这个孙儿真的是他欧家的种吗? 一点都不像欧家人,既不长袖善舞也不爱吃喝玩乐,更不贪酒好色。个性古怪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是他的教育错误了吗?可是他明明也是照同样方式养大了他的两个儿子,为何独独目前唯一陪在他身边的爱孙,性情如此的孤僻不近人情?除了建筑,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摩天,你都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该交交女朋友了?”他真担心爱孙会一辈子打光棍,让欧家就这样绝了香火。 呜呜呜,可怜他活到七十几岁,一生做尽善事,长子、长媳却在多年前一场意外中双双亡故,二儿子又……欧家只留下摩天这个孙子,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但爱孙活到快三十岁,他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发生过兴趣,即使是××也好,可就是都没有才让他这么着急,摩天的生活简直就跟清修的神父没什么两样。 坐在欧克尧对面的欧摩天翻动了一下报纸,举起咖啡杯饮了一口,终于抬起眼看向爷爷。 欧克尧感动得差点就要流泪,他孙儿总算肯施舍给他一记眼神了,不枉他把他栽培到这么大,心血没有白费。结果欧摩天只是要举筷夹起在他面前的煎蛋,放进自己的盘中,所以才不得不看他一眼。 原来……他比一颗煎蛋还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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