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香弥 > 情到白头 | 上页 下页


  论起舒适,他在圣德岛上的住所比起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只消他开口,圣德岛上多得是供他差遣的人。

  他蓦然一震,答案呼之欲出。绊住他脚步的不是其他任何的原因,单纯的只是因为这里有……她。

  时允茴迷糊的睁开眼,在白亮的灯光中,眨了眨眼,觑见他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她带着困意的嗓音不解的问:“峣,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胡峣摇头,想告诉她,他打算今晚就要离开,但话到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瞥见他手里握着什么,时允茴探手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低眸端详。

  “这只狐狸刻得好传神哦,不过,它的眼睛镶上了这两颗红宝石,看起来有点邪气。”掌心传来的一丝微妙波动令她眯起了眼。“噫,这枚古玉好像隐藏了什么奇特的能量。”

  “你感应到了?”胡峣微讶。

  “嗯。”

  “这枚古玉据说是用上古灵玉雕刻而成,所以里面蕴藏着一股奇异的能量。”

  “噢,”她爱困的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峣,如果你自己一个人睡不着,要不要上来跟我一起睡?”老实说,她一直很怀念之前与他共睡一床时,每天都能在那股好闻的甜香中醒来的日子。

  胡峣正要拒绝,时允茴已不由分说拉他上床。

  “喏,我的床分你一半,快点睡吧。”她浅笑吟吟的望着他,手轻拍着他的胸口,宛如在哄小孩似的,径自唱起了催眠曲,那是小时候六姑姑哄她睡觉时,常会唱给她听的歌。

  他该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才对,然而耳边倾听着她的歌声,眼眸不知不觉轻阖起来,罢了,就再多待几天也无妨……

  秋高气爽,时允茴温声问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我推八叔出去走走好吗?”

  “嗯,也好。”时新鸣微微颔首。

  时允茴拿了件外套和一条毯子披在他肩上和腿上。

  “秋末了,天气有点凉。”

  “花园里的那些菊花都开了吧?”

  “嗯,白大将、新雪山、白铜钱、十姊妹,还有秋阳都开了。”

  来到花园,见到满园盛开的菊花,时新鸣出神的望着身旁一株白色的十姊妹,想起一事,他低哑的嗓子问。

  “允茴,我听说爸爸最近在安排你的婚事?”

  “嗯。”

  “你打算如他所愿吗?”

  “我能违抗得了爷爷吗?”她语气里透着一抹自嘲。

  她一出生就注定成为时氏的禁脔,时氏提供她物质上的享受,却剥夺了她的自由,她就犹如一只被囚困在华丽笼子里的鸟儿,只能翘首仰望那片广袤的蓝天,却无法振翅飞向晴空的怀抱。

  “他只是希望你能产下与我们拥有相同能力的后代而已。”时新鸣低叹一声,很清楚父亲的私心。

  “我知道。”目前除了她和八叔,时氏子孙里没人再拥有这种能力,八叔此刻又已没有能力为人治疗,不出几年,她也将与八叔一样。

  届时,家族里,若是还没有人再生下拥有这种特异体质的人,就无法藉此再图得鉅额的利益供时氏子孙享用,爷爷当然着急了。

  因此爷爷才会急着想安排她的婚事,看看能不能生下与她一样体质的儿女。

  即使她表面上顺从,但私下她绝不会让爷爷如愿,她不会生下一子半女的。她不愿自己的骨肉,也承受着与她相同的痛苦。

  若真是到她这一代,时氏的子孙就不再拥有这种能力的话,那将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没有必要再强求,制造另一个悲剧。

  “允茴,我受伤了,快帮我治疗。”一道急切的嗓音忽然传至,人也跟着快步走了过来。

  “二伯,你哪里受伤?”时允茴抬眸望向他。

  “这里。”时新昌抬起正汩汩泌出血汁的手指。

  瞥向他的手指,时新鸣不以为然的说。

  “二哥,你那只是一点小伤,擦点药就好了,没必要浪费允茴的精力。”

  时新昌不悦的怒嗔他。

  “我是叫允茴治疗,又不是叫你这个废人,你插什么嘴?”

  时新鸣脸色倏然一变,还未开口,就听见允茴沉声道:“二伯,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我有说错吗?新鸣已经是个在等死的废人了,不是吗?”时新昌脸上的表情有的只是幸灾乐祸,没有半点怜惜。

  之前他还能为人治疗时,可是被他老爸当成活佛一样的供起来,就差没每天三炷香拜他了。

  老爸更不准任何人怠慢他,结果新鸣恃宠而骄,傲慢得不把他们这些兄弟看在眼里,哼,现在没有能力,成了废物一个,看他还能跩什么。

  一向不轻易动怒的时允茴面含薄怒。

  “二伯,你说得太过份了!如果之前不是因为有八叔,时家能一次又一次的度过那么多难关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没有被抓进去牢里关,不也是拜八叔所赐吗?”

  她这位二伯除了惹是生非之外,没有其他的长才,几年前还因为撞死了人,而被逮进警局。若非八叔以自己的能力替死者的父亲治好了中风,这才让死者家属愿意跟他们和解,撤回告诉。

  如今他竟然对八叔说出这种冷酷的话来,怎不叫人觉得心寒。

  时新昌半点歉意也没有,撇唇,语带轻蔑。

  “爸把你们当成宝一样供着,但我就不信时家没有你们会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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