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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就是在益州城外的野牛岭,程家的五十六口人全在他手中断气,而她竟还和他一道回益州。思及至此,程含妙顿时再度僵直背脊。

  一直到入夜,因为沿途几乎都很荒凉,根本没个可供落脚的客栈,他们才暂宿在一户人家家里。

  那户民宅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看在红叶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的打赏,热诚的让出了他们的房间,夫妇俩和八、九岁大的儿子挤在儿子睡的小房间里。

  在女主人殷勤的招呼下,程含妙略作梳洗后,回到了房中,仍凝着一张脸,强迫自己不能再和红叶说话,她努力的提醒自己要记得恨他,生怕爹爹他们会死不瞑目。

  红叶也没开口,静坐在桌前看书。

  她走到床边坐着,看着床榻,不知待会要怎么办?他一定会睡床上的,那么她今晚只好趴睡桌上了,总之,她就是绝不再和他同床共枕。

  程含妙轻倚着床柱,等到困极了,红叶还是没动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还不睡吗?”她已哈欠连连。

  “你可以先睡。”他由书中抬眼看了她一下。

  “你不过来,我怎么睡呀?”她不悦的回道。她发觉红叶似乎十分爱看书,但泯灭良知的杀手竟也会爱读书,还真是奇怪。

  红叶笑出声。“没有我,你睡不着吗?”

  她粉脸霎时飞上两朵红云,大发娇斥,“你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坐在那,我怎么睡桌上?”

  “有床。”他答道。

  “可你一定会睡床的,不是吗?”

  “那张床够两个人睡。”

  她气呼呼的说:“哼,你以为我会再和你同睡一张床吗?无耻!”她忿忿不平的用目光狠狠的瞪住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她早将他凌迟至死了。

  既然气他不过,程含妙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和衣躺上床,霸睡在中间,存心不空出位置给他,瞧他还能怎么办。

  赌气的睡着后,翌日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拥在怀中而眠,登时气煞的想撑起身子责骂他,可她的裙裾却教他的身子压住,害她半倾着身子没防备的往下跌去,狠狠的撞上了他的脸,而她的唇便贴在他的嘴上。还来下及反应什么,她的艳唇顿时被他咬住。

  程含妙一时傻住,瞠大眼的看着仍闭着眼的红叶。他该不会在作梦吧?以为她的小口是美味的食物,对她的嘴又吸又吮!

  片刻,她回神了,撑着他的胸膛想借力的由他的虎口中救回自己的小嘴,却觉腰间有一道力量压制住她,她根本无法抽身,只能密密的叠合在他身上。

  直到他餍足了才放她粉唇自由,他也睁开了瞳眸,俊颜隐隐掠过一抹笑意。

  “一太早你便这么热情的送来香吻,真教我受宠若惊。”

  程含妙涨红了脸,一时百口莫辩自己投怀送抱的缘由。

  在费力的直起身子后,她才呐呐的解释,“我可不是存心想偷亲你,是你压到我的衣裳,我才会不稳的栽向你,你别想歪了。”

  她两手努力的想扯出仍被他压在身下的衣裙。

  “咦,不对,你刚才已经醒来了对吗?那你干么还咬住我?”她嗔问道。

  “我以为有人想偷袭,很自然的便做出反击。”红叶坐下起来,让她抽离裙摆。

  “那你为什么又会睡在床上?”她责问他。

  “我不认为我该屈就的在桌前睡一晚。”

  程含妙知道跟他再说也说不通,于是气极的跳下床,顿时已好了不少的脚踝在她奋力一蹬之下,又隐隐作痛起来,她拧了下眉,坐到桌前,拿出他给的药膏擦上。

  屋子的女主人直接掀起了布幔进来,因为房门是用一道丈青色的布帘做遮掩。

  “哟,公子、夫人,你们已经起来啦,早饭已经在做了。”她放妥脸盆,问也不问的径自将同床共寝的两人当成是夫妻。

  她笑呵呵的续道:“这水是我一早烧的,正温着呢,你们可以先洗把脸,待会便能吃饭了。”昨日受他绩赠了那一大锭银子的打赏,她只怕怠慢了两位贵客。

  她离开后,程含妙立即提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再跟你一道上路,我看咱们今日就分道扬镳吧。”

  又被误认为是他的夫人了,只因为两人暧昧的共睡一房。她可不愿意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否则她会无颜面对地下的父亲及亲人们。

  红叶淡淡的开口,“我不反对,不过这一路上都是荒漠,罕有人烟,没有驿车可乘,也没有渡船可搭,你只消不停的走上三日三夜,便能到益州了。”

  程含妙登时大叫,“这就是你的目的,对不对?”她恍然大悟,“你存心把我骗来这么偏僻的地方,然后丢下我,让我不是走死,便是饿死,再不然也可能被出没的野兽咬死,你好歹毒的心哪!”

  红叶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她。

  “若我想你死,还毋需这么费力把你带到这里来。”

  她想了下怒道:“你厌倦一剑就把人给杀了,那太没乐趣可言,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想慢慢折腾我,对吧?”

  “分道扬镳可不是我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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