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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太医连尸首都能验,本王相信区区马匹之事,难不了你。”他微笑的拍拍她的肩,鼓励道。

  江宁安不知他对她的这番信心哪来的,术业有专攻,她对兽医一道,真的没钻研过啊。

  可他不容她再说下去,骑上马厩里几匹没中毒的马,江宁安也被逼着骑上了一匹。

  这会儿她忍不住无比庆幸,自个儿幼时去外祖父家时,曾跟着表兄他们学过骑马,这时才能稳稳坐在马背上,纵马而行。

  对这次马匹集体中毒之事,她心中也很好奇,一行数人进山后,在领路的一名侍卫带领下,一路上陆陆续续看见不少马匹虚弱的趴卧在途中,无法站起来。

  江宁安下马,一匹匹看过去,这些马的情况大致相同,多半都是抽搐或是口吐秽物,或拉了稀便。

  不久,有名太监领了个老兽医过来,那老兽医躬身行礼,“参见王爷,下官乃兽医逢有清,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把这些马匹的情况禀告王爷,以供王爷参考。”

  罗东麟瞥他一眼问:“你可查到它们这是中了什么毒?”

  “下官已查看过它们先前所吃的草料,应是中了雷公藤之毒。”这兽医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站在宝贤王跟前,似是有些紧张,胡子抖了抖。

  “既然它们吃了有毒的草料,为何会直到进山后才毒发?”罗东麟质疑。

  那老兽医抬手抹了抹汗,回答道:“据下官猜测,混在草料里的毒应是不多,因此才会在进山后才毒发。”

  江宁安替他补充了几句话,“马匹服下的毒草要是不多,若一直待在马厩里,也许症状便不会太明显,但进山后,马匹奔跑时,血脉运行加速,恐是因此才促使毒发。”

  老兽医连忙附和,“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罗东麟再提出一个疑问,“这些中毒的马全都是萎靡不振,为何独独成平侯世子所骑的那匹马,竟发了狂将他摔死?”

  这问题太子先前也问过,老兽医答道:“依下官猜想,兴许是成平侯世子所骑的那马,吃下的含毒草料较多所致。”

  “那马此时在何处?”

  “就在前面不远。”那老兽医先前已去瞧过,连忙领着他们前去。

  江宁安低头跟在后面,努力回想一件事,她记得以前曾在一本乡野奇谈的书里,瞧过有关雷公藤的毒,似是可以用某种东西来解。

  是什么呢?她想得太认真,一时没留意到宝贤王已停下脚步,一头撞了上去。

  这一撞,把她撞得灵光一闪,她顾不得道歉,抬头望向宝贤王,惊喜的开口便道:“我想起来了,那本书里说,有一个农夫养的猪误食雷公藤,那农夫后来用羊血给那猪解了毒。”

  瞧见她圆黑的双眸因为想到这事而闪闪发亮,罗东麟忍不住抬起手,想揉揉她的脑袋,不过就在最后一刻他克制住了,那手改而落在她肩膀上,意思意思的拍了两下。

  回头朝那老兽医吩咐,“还不照江太医所说,快去给那些马解毒。”

  老兽医对江宁安所说的话有些怀疑,但宝贤王都说话了,他只得应道:“是,下官这就去。”

  江宁安连忙唤住老兽医,“这解法是我在一本书上所看见,也不知有没有成效,您再试试。”

  老兽医点点头,对这先前曾帮他说过话的太医颇有好感,往山下走去,准备命人找些羊血来试试。

  老兽医离开后,江宁安这才看向倒在一旁的马儿,她蹲下来查看,发现这马已没了气息,讶道:“这马怎么死了?”

  领他们过来的那名侍卫答道:“它先前发狂时将世子摔死后,又狂奔了一会儿,撞上一株树,就这么一头撞死了。”

  江宁安看向马儿脑袋上残留的血迹,心忖当下撞击时,那力道定是很猛烈,才会让这匹高大的骏马一头给撞死。

  如同验尸一般,她仔细查看马儿全身,而后在它前肢靠近内侧的部位发现一片异常的红肿,隐约觉得上头似是沾到了什么,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朝那处红肿的地方小心擦拭,再将帕子拿到眼前细看。

  罗东麟站在一旁,看见她帕子上头沾了一小坨脏物,不解的问:“那是何物?”

  “似是虫尸。”江宁安眯起眼,将那已辨认不太出形状的虫尸反复查看,再去翻看马前肢内侧的那片红肿。

  她喃喃自语着,“肿成这样,这马定是很痛,所以才会发狂吧?”

  站在她身旁的罗东麟,也瞧见那片异常红肿之处,再听见她所说,便明白问题所在,“这马不是因为食了雷公藤而发狂,而是因为这红肿?”

  “其他的马也服食混了雷公藤的草料,却都没发狂,只有这只马发狂,因此下官猜想,让它发狂的应是这片红肿带来的刺痛所导致。”江宁安忖道。

  “那江太医可看出为何会如此?”罗东麟再追问。

  江宁安细思须臾,才答道:“下官想起有一种虫子,状似白蚁,头、胸、尾部为铁青色,身为橘黄色,这种虫子平时无害,但当把它捻碎时,毒液会大量溅出,人或牲畜若碰触到那毒液,会造成红肿刺痛。”

  罗东麟垂眸往她手中那块帕子上的虫尸看去,稍加思索便明白前因后果。

  马儿不会无端把这虫子给捻碎,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眼中掠过一丝冷笑,这次那人倒使了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他顺手拽起还想再查看马儿的江宁安,“走了。”既已知晓是怎么回事,可以打道回府了。

  猛不防被他拽了起来,江宁安一脸茫然,“咦,可是下官还不敢确定是不是那种虫子……”

  “用不着再看,本王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原只是随手拽着她的手,却忽然发觉她的手十分绵软,忍不住握在手里捏揉了几下。

  “王爷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江宁安好奇的想知道答案,一时没发觉被他握着的手。

  “不过是一些鬼蜮伎俩罢了。”

  “是什么鬼蜮伎俩?”她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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