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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他抱住她,狠狠的吻着她,用力啃咬着她的肌肤,想将近来的闷气全发泄在她身上。

  “王爷轻点,待会儿巧烟还要跳舞呢。”巧烟娇嗔了声。

  “免了,让别人替你就是,先好好服侍本王再说。”

  她嘴里逸出细碎的呻吟,扭动着娇躯,一双美目却冷冷的眯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抽出暗藏在舞靴里的一柄短匕。

  下一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插上他心脏的位置,一刺到底。

  “你……”路景琛惊愕的暴瞪着双眼,不敢置信她竟敢刺杀他。

  他气急败坏的伸长双臂想掐死她,但他失了先机,心口的要害被剌中,令他难以喘息,提不起劲,他试着想出声叫唤守在门外的侍卫,但立刻被她用手捂住嘴。

  对付一个已没了半条命的人,巧烟游刃有余,她俐落的抽出短匕,再朝他胸口狠刺几刀,每一刀皆不留情,他身上很快被她剌出了好几个血口来,殷红的鲜血不停的往外涌出,瞬间便染红了他那袭银灰色的锦袍。

  路景琛死不瞑目,惊怒的眼神仿佛是在问她,为何要杀他?

  看见他终于死透了,巧烟恨恨的望着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你,是吗?因为你该死!你不仅害死了我最爱的简郎,连我的清白你都要夺去!”

  三年多前,她与简郎相遇相爱,简家是官宦人家,该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不是她这种风尘女子,可他不愿娶别人只要她。由于他是家中幺子,上头有四个兄长,不用扛起传宗接代的重任,简家也由着他。

  为了替她赎身,他拚命想法子筹钱,然而当他终于筹到能够为她赎身的银子时,竟一夜变了天,简家因受到三皇子的牵连,而被满门抄斩。

  她再也等不到他为她赎身,再也无法与他长相厮守、双宿双飞,就在她悲伤得心灰意冷之时,却被路景琛看中了,时常召她进安王府里跳舞。

  那时她的心也跟着简郎一起死去,每日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凭着本能跳着舞。

  路景琛却瞧得有趣,用了不少手段想收买她的心,他自然不可能达成目的。

  但后来她有次无意中听见路景琛正与一名心腹提及了三皇子的事,她这才知晓,原来三皇子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设计,暗害自己的兄长,也害得那几个大臣被满门抄斩。

  从那一天起,她就发誓要亲手为简郎报仇。

  因此这一年多来她不惜牺牲自己的身子,讨好他、奉承他,等的就是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亲手杀了他。

  处心积虑一年多,就在今日终于达成目的,她无声大笑着,脸上却滑落两行悲凄的清泪。

  “简郎,我为你报仇了。”她珍爱的抚摸着手腕上那只简郎送给她的玉镯,低声喃道,眼神温柔似水,“你再等我一下,我就来找你了。”

  她将藏在另一只鞋底的一封书取了出来,扔在一旁,这是为了不牵累春晓楼,而留下的信。

  信里写下了她之所以剌杀五皇子的理由,并大略提及了当年五皇子是如何设计暗害三皇子等人的事。

  然后她将那柄短匕上沾到的血抹在路景琛的衣袍上,擦干净后,往粉颈用力一抹,殷红的鲜血泉涌而出,随着手里的短匕掉落,她身子往旁一倒,双眼徐徐阖上,唇瓣隐隐逸着一丝笑。

  寿宴时辰到了,安王府总管见他迟迟没有出来,派了个下人过来请他。

  那名下人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推门一看,惊见地板上躺了两具尸首,登时吓得惊呼出声。

  这一惊呼,将同来祝寿的几位皇子也给引了过来。

  王府总管率先进来,看见自家主子惨死的模样,惊骇得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剌杀了王爷?”

  七皇子路景瑜走过去,捡起地上掉落的那封信,看了眼已死的巧烟,无声的轻轻叹息一声,对几位兄弟们说:“四皇兄,这里有封信,会不会是剌客留下的?”

  这里的几位皇子里,以四皇子的排行最长,理应由他处理。

  “信?快拿来我瞧瞧。”四皇子喜爱诗书,性子温软,见到兄弟惨死,此刻不禁也有些慌了神,但仍是接了信,很快看完,满脸震愕,“三皇兄的事竟是老五设计的?!”

  其他几位皇子闻言也凑过来看,个个都一脸惊讶。

  “四皇兄,五皇兄的死,还有这姑娘留下的这封信,咱们得即刻禀明父皇。”七皇子很快做出决断。

  皇帝得知五皇子惨死,又从剌客留下的那封信里,得知当年三皇子的事全是五皇子一手策划,气得活生生吐了几口血,大病了一场。

  他本已年迈体虚,这一病,病势来得凶猛,大约知道自己只怕来日无多,他将国师陶尧召至龙榻前。

  “国师可知朕为何找你来?”他被内侍太监扶着坐起,背后塞了只靠枕,撑住他虚弱的身子。

  “皇上是想询问储君之事?”

  他颔首,“国师认为朕的那些儿子们,哪个扛得起朕的江山?”想起什么,他接着再说:“你就别再跟我说那些深奥难懂的禅语,这会儿我没那个心思去想了,你就直截了当的明说吧。”

  他的大皇子,二皇子皆早夭,三皇子一年多前便死了,如今五皇子也没了,余下的儿子只剩下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

  陶尧简单的点评了几个皇子,“四皇子性子温弱,六皇子冲动,八皇子不够沉稳。”

  见他没提到七皇子,皇上追问:“那老七呢?”

  陶尧静默不语。

  两人相识也有二、三十几年,皇上当下便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认为老七能扛得起朕的江山。”

  须臾,他点头道:“老七性子沉稳,自幼聪慧,他很懂得隐忍,不去暴露自个儿的才能。不像老三性子张扬,也不像老五那般野心勃勃。他就像埋伏在旁等待捕捉猎物的豹子,先按兵不动,待时机一到,便倾全力出击,务求一击便击毙猎物。”

  “皇上对七皇子倒是颇为了解。”陶尧有些意外。

  谈完储君之事,皇上又再问向陶尧,“你说,我是一个好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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