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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见他要追去,莫雨澄忙上前拦住他。“保松哥已答应,不会泄露曾见过我的事!”

  “人言不可尽信,你太天真了。”

  “我不能让你伤他,你若要杀他,先杀了我!”她不能让他残杀无辜之人。

  冷睇她一眼,夜离抬起手,将于里的剑朝郑保松掷去。

  她拦阻不及,大惊喊道:“住手!”

  但没有用,下一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刚离开的郑保松应声倒下,她震怒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已经答应要保密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残酷的下手杀他?!”

  “我不相信他。”若非攸关己身生死,人的嘴是很难守住秘密的。

  她愤怒的抬起手里的匕首指向他。“只因为你不相信他,他就得死吗?可我信他,保松哥已经答应我,他不会出卖我的。”她与郑保松一块长大,两人就如同亲兄妹,见他竟为了她而枉死,莫雨澄无法原谅夜离。

  “你要为他杀我?”他眸里闪过一抹隐晦难明的情绪。

  她不答,只难受的吼着,“你杀了他,不光是对不起他,叫我以后怎么向他爹娘交代!”郑世伯他们一直待她极好,保松哥却死在她相公手上,要她以后如何面对他爹娘。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还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纵使我们可以欺瞒世人,也欺不了自个儿的良心。”她痛斥。

  “所以你是要让我为他偿命?”他眸色阴暗的望着她。

  她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怒目瞪视着他,可好半晌,她手轻颤了下,收起匕首。

  纵使恨他残忍的杀了保松哥,她却仍下不了手杀他。

  神色凝重的走到郑保松尸首边,她垂在身侧的手歉疚的紧握成拳。

  保松哥,杀你的人是我的夫君,我无法为你报仇——她默默在心里向他致歉。

  蹲下身想扶起郑保松时,忽然瞥见他背上没有血迹,再看见落于地上的那柄剑也没沾染血迹,她不禁惊讶的伸手探向他脉搏,发觉他只是昏厥过去,仍有气息。

  她诧异回头。“你没杀他?!”

  夜离冷冷别过头。他知道,自己若当真杀人,必会令她难受,他不愿如此,却也不能放过这男人,方才是让剑柄击中他,而非剑尖,自然不可能杀死他。但她为别的男人的事而斥责他,令他非常不快。

  歉疚、气恼、不安的心此刻稍安了些,但想起适才误解他的事,她一神色有些窘迫,“我方才以为你杀了他……”

  他不发一语,走过去持起郑保松。

  “你要带他上哪?”她急问。

  他仍保持缄默,一声不吭,提着郑保松走回马车。

  莫雨澄紧跟上他。他还戴着顾隐的人皮面具,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寒意,她明白他在生气。

  将郑保松丢进马车里,夜离驾车离开。

  她急忙跃上马车,在他身边坐下,踌躇了须与,出声道歉。

  “抱歉,我方才误会你了。”

  但他的嘴仍是紧闭着,一个字都不说。

  见他对她视若无睹,她很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打破此刻的僵凝氛围。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入夜抵达下个县城时,昏厥的郑保松悠悠转醒,但还来不及开口,夜离就再点了他穴道,令他重新陷入昏迷中。

  夜离持着郑保松下马车,走进客栈后要了两间厢房,将郑保松丢进其中一间后,径自走进隔壁的那间厢房。

  莫雨澄跟着进去,见夜离直接躺在榻上,没像先前那样总叫她替他暖床。

  她走过去才张口想说什么,他就扭过头去,无意搭理她。

  被他这般冷落漠视,她心里有些难受,忽然很怀念先前他那轻佻没个正经的模样。

  垂眸想了想,她放柔了语气,“夜离,你说句话好不好?先前是我以为你杀了保松哥,所以才会那么生气。”平时总是他在说话,这会他什么都不说,让她很无措。

  他终于出声,“我是想杀他,你没有错怪我。”平淡的语调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

  “可保松哥已答应不会泄露我的行踪,没必要杀他,枉送人命。”

  他冷冷提醒她,“若是你没死的消息走漏,会引起什么后果你可想过?那是欺君之罪,严重的话可能满门抄斩。”

  她心一惊,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信得过保松哥的为人,他答应不会说出去便不会说出去。”

  “你凭什么信得过他?”他质问。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更别提两家曾有意撮合他们。但她一直只视郑保松如兄长,并无他意。

  他冷哼,“情同手足又如何,这世间多得是手足相残之事。”

  “保松哥不会害我。”她言语间对郑保松的信任流露无遗。

  “人心隔肚皮。”他冷冷讥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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