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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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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她丝毫不把指上的伤当一回事,蓝靖橒胸口蓦然一窒,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索性放下兔子,撕下一截袖子,从怀里取出一瓶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抓住她的手上了些药后,替她紧紧的把手指包扎起来。 “走吧,跟我一起去杨大夫那儿。”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不管,当下他改变了心意,决定遵照老爹的意思与她拜堂成亲,他要好好的教教她,该怎么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说错了。”忌情忽然出声。 “我哪里说错了?”他抱起兔子不解的问。 “丈夫不能管娘子的事,只有娘子才能管丈夫的事。” 蓝靖橒错愕的瞪着她,“谁说的?”这种说法他头一回听到。 她语气平静的回答,“我大娘跟爹就是这样。” 他的嘴角抽搐了下,“那是只有姜家才这样,自古以来这世上一向都是以丈夫为尊,做娘子的要唯夫命是从,你没听人说过出嫁要从夫吗?” 才八岁的忌情不甚了解他的意思,因为从小在姜家耳濡目染,她只知道在姜家所有的事都是大娘说了算,所以仍然坚持她的论点,“娘子比丈夫大。” “不对,夫为天,自然是丈夫大。” “是娘子大。” “丈夫大。” “娘子大。” “丈夫大。” 一名十七岁少年与一名八岁女童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朝杨大夫那儿走去,地上两人的影子相偎在一起,看起来竟十分的亲密。 第三章 屋外高挂着大红灯笼,房内用讨喜的红色帷幔布置得喜气洋洋,案头上,一对喜烛燃着赤色的火焰,为室内添了一抹暖意。 蓝靖橒走进屋内,挥手屏退小蓝子,睐向端坐在床缘的小新娘。 昨儿个爹还特别叮咛他,说什么成亲只是一个形式,其它的待她满十六岁后再做。 难道爹还以为他会对一个小孩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吗?他可不是禽兽。 他无奈的低叹一声,委实很纳闷,情势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他只不过是大意的中了毒,没想到最后竟因此迎娶一个小娃娃当新娘,真是有够荒唐。 他慢步踱到床边,用秤杆揭开她的盖头,瞧她小小的个头却顶着一顶过大而沉重的凤冠,顿觉滑稽,忍不住噗哧笑了出声。 不解他为何发笑,忌情只是静静的抬起一双无波的幽瞳瞅着他。 迎上她静若寒潭的眸子,他忽觉有一丝异样的怜惜之情莫名的在心头荡开。 他替她拿下头上那顶宛若要压垮她的沉重凤冠,并牵起她的小手走至桌前。“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 看着满桌的菜肴和各种讨吉利的果子,忌情尚不懂何为妻之道,只知道有人告诉她,今晚要等到他回来才能用膳,所以只好一直忍着饿,不敢去动桌上的饭菜,而且顶着那顶重死人的凤冠,她的颈子酸死了。 “吃吧。”看得出她饿了,蓝靖橒笑吟吟的开口。面对着一个小孩,今晚所有洞房的规矩自然全免了。 忌情看他一眼,动筷吃了起来。 他走至衣橱前脱下喜袍,换上一身平素常穿的靛青色长袍。 “你吃饱后就睡吧,今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那你呢?”她知道这里是他的房间。 “我另有住处,你安心在这里住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温声说毕,瞄见她左腕上的伤处,他执起她的手问:“今儿个换药了吗?” 她轻轻摇首。“没有。”那天离开地牢后,她的伤口便由大夫重新为她包扎过,这些日子大夫也每日都会来为她换药。 但今旦早大伙儿都在忙,大夫恐怕也忙着,所以没空过来。 见蓝靖橒忽然推门出去,她怔愣的望着被阖上的门扉,不懂事情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她成了亲,有了一个……家。 她本来只是想求得一个可以安身之所,但在蓝伯伯的安排下,她竟多了一个丈夫! 可身为妻子,她该做些什么? 用完膳,她没有想到他又回来了。 蓝靖橒手上拿着一包东西进来在她身边坐下,解开包扎在她左腕上的白布,瞥见那道已转成淡粉色的伤疤,他怜惜的轻轻抚摸着,忆起当时她面无表情的拿刀往自个儿腕上用力划一下时的情景。 这么狠的事,若要他来做,他都未必能无动于衷的做到,但她小小年纪却敢这么做,不是因为她胆识过人,而是……她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想及此,他的胸口有丝疼痛的感觉。 “会痒。”她轻颤了下,垂下脸想抽回手。 他拿起一只瓷瓶打开瓶盖,在她的伤口洒上一层白色的药粉,再抹上一层淡黄色的药膏,接着拿起干净的白布包扎伤处,再检查她日前弄伤的手指,替她抹上一层金创药。 一切弄妥之后,黑眸瞬住她,蓝靖橒正色的开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再这么伤害自己的身子。”这是命令也是要求。 在他的注视下,她愣愣的点头。 “忌情,让你这么小就成亲,我对你很过意不去,但爹执意要我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忽然抱她坐在他腿上,“既然我们已拜堂成亲了,我就是你丈夫,往后若有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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